一行新字缓缓浮现：
【系统重启中……】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
【当前管理员：楚昭】
【辅助认证者：寒星】
【安全等级：一级恢复】
我松了口气，肩头却一沉。
低头看，寒星靠在我胳膊上，脸色发白，额角全是冷汗。她刚才那一掌几乎掏空了血脉之力，现在连站都站不稳。
“没事吧？”我问。
她摇头，勉强笑了笑：“星盘……它还好吗？”
我瞥了眼那破铜烂铁，冷哼：“死不了，就是得躺几天。”
话音未落，星盘突然轻轻一震，裂痕中挤出一行歪歪扭扭的小字：
“狗……崽子……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我和寒星同时愣住。
下一秒，又是一行：
“重启成功……下次……记得给我升级内存……”
寒星噗嗤笑了出来，随即疼得倒吸一口气。
我扶她坐到旁边石阶上，顺手把折扇塞进她手里当拐杖。
“拿着，省得你一会儿又莽上去送人头。”
她攥紧扇子，低声说：“主人，刚才它说您和它有初誓……是什么？”
我看了她一眼，没答。
有些事，没必要现在说。
比如当年我从十八渊废墟里捡到这块碎星核时，它还没意识，只是一块会吸收神魂波动的破石头。我随口说了句“以后你就跟着我混”，结果它居然把这句话当成了契约核心。
再比如，我之所以能在三千年前逃出九重天，靠的就是它提前预警了一次雷劫卡顿。
它早就不只是工具了。
只是我们都懒得承认。
我转身走向天命卷。
火焰还在烧。
竹简已经化去三分之一，灰烬随风飘散，每一粒都在触地前爆成微光，像是某种规则正在崩解。
我伸手按在星盘边缘，低声问：“还能撑多久？”
星盘沉默片刻，浮现一行字：
【预计燃烧时间：一个时辰】
【警告：深层规则扰动已触发未知响应】
【建议：加快进程，或准备迎战】
我眯眼。
“未知响应？”
星盘没再回。
但它表面的裂纹，忽然渗出一丝红光，像是在害怕什么即将到来的东西。
我盯着那抹红，忽然想起《天命漏洞手册》里最近自动浮现的一条批注：
【彼岸花开时，鬼差打哈欠】
现在，花应该快开了。
而某个本该在轮回井底数魂币的老家伙，怕是已经把手里的船桨捏出了裂缝。
我回头看了眼寒星。
她靠着石阶坐着，手里握着我的折扇，眼神却一直盯着天上那道裂云。
我知道她在等什么。
我也在等。
等这场火，把所有人都逼出来。
我抬起手，指尖轻弹，一缕火苗跃上第二只酒坛的封印符纸。
符纸烧穿的刹那，坛身剧烈晃动。
酒液未出，寒气先行。
空气中凝出的冰晶越来越多，像是谁在看不见的地方撒了一把碎玻璃。
星盘轻轻震了一下，浮现出最后一行字：
【系统已修复】
【守护协议生效】
【目标锁定：楚昭】
我站在玄冥阁顶，脚下是万丈云海，头顶是裂开的天幕。
远处仍有虚影浮动，十八渊的方向传来低语，人界和妖域的修士还未散去。
但他们已经不敢靠近了。
因为谁都看得出来——
我不是在求变。
我是在告诉所有人：
你们信的命，我已经撕了。
而那个写下这一切的人，正站在这里，等着看他自己的结局是不是也能被改写。
酒坛倾斜。
第二滴冥河酒，离天命卷只剩半寸距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