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顺着肋骨往下淌，一滴一滴砸在石砖上，声音比心跳还清楚。
我撑着折扇站起来，膝盖有点软，但还能站稳。寒星站在我旁边，手里攥着那把破扇子，指节发白，像是怕我下一秒就散架了。
“别盯着我看。”我咳了一声，“我又没死。”
她没说话，只是把手里的扇子递过来。我没接，反而抬手摸了摸左眼的琉璃镜——裂得跟蜘蛛网似的，光从缝隙里漏进来，照得脑子里那本《天命漏洞手册》嗡嗡作响。
最后一页还是空白。
边缘浮着四个小字：“自定义命名”。
我冷笑一声。好啊，玩到最后，连名字都要我自己写？
风从云海裂痕里灌下来，带着一股说不清的味道，像是烧焦的纸，又像陈年旧书翻页时扬起的灰。天命卷还在烧，火势慢了下来，只剩半截残片在风中飘着，像块不肯落地的骨灰。
忽然，那残片自己动了。
它转了个圈，火光映出八个字：
**楚昭终局在混沌**
我盯着那行字，看了三息，然后伸手一把抓过去，直接塞进火焰里。
“又是别人替我写的结局？”我拍了拍手，“烦不烦？”
话音刚落，四周的空气像是被谁拧了一把，扭曲了一下。不是幻觉，是空间本身在打结。远处的云层开始旋转，形成一个看不见中心的漩涡，风向乱了，气流倒灌，连火苗都停在半空不动。
我知道它来了。
混沌。
不是敌人，也不是朋友。它就像我小时候住过的老屋，墙皮剥落，地板吱呀作响，没人记得它什么时候建的，但你一推门进去，就知道——这里等你很久了。
“你想看我认命？”我对着那片扭曲的虚空笑了一声，“等了三千年，就为了听我说一句‘我服了’？”
风更急了，吹得我衣袍猎猎作响，仿佛在回应。
我不退反进，往前走了一步，踩碎了一片燃烧的卷轴残渣。
“行啊。”我说，“你说我的终点在混沌——那我就去走一趟。不过咱们先说好，我不是去赴死，是去算账。”
寒星在我身后轻声问：“算什么账？”
“算谁把我写进这盘棋的账。”我回头看了她一眼，“算谁改了我的命，又抹了我的名，还装神弄鬼地说我本不存在。”
她咬了咬嘴唇，没再问。
我知道她在想什么。她总是这样，话不多，但心里门儿清。刚才那一战她拼到血脉逆流，差点把自己烧干，就为了给我争取一点时间。现在她站在那儿，脸色发白，眼里金光忽明忽暗，像快没电的灯。
我走过去，在她肩膀上拍了一下。
“三日后出发。”
她愣了下：“去哪儿？”
“混沌。”我掏出最后一滴精血，弹进星盘裂缝里，“我要去把‘楚昭’这两个字，重新刻一遍。”
星盘猛地一震，表面裂纹渗出微光，紧接着，一行歪歪扭扭的字蹦出来：
【警告：系统即将离线】
【建议：尽快重启核心协议】
【附言：刚才那句“重刻名字”能不能录个音？我想当起床铃】
我翻了个白眼：“闭嘴。”
它抖了抖，没再说话，但那行字悄悄变成了：
【目标锁定：混沌】
【状态：准备掀桌】
寒星看着那行字，忽然笑了：“它还挺懂。”
“懂个屁。”我把折扇插回腰间，“它就是个破铜烂铁，靠吐槽续命。”
她说：“可它一直跟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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