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两秒，忽然咧嘴一笑：“行啊，这活儿有意思。反正我也欠你半条命，不如赌一把大的。”
“你不是贪财吗？”我挑眉，“怎么突然讲起义气了？”
“屁的义气。”他啐了一口，“我是怕你真死了，我那三百年的漏洞情报收不回来。到时候谁给我写命格续费？”
我笑了下：“放心，只要你活得够久，我能让你知道下一千年谁会倒霉。”
“那敢情好。”他拍拍船桨，“来吧，趁我还热乎。”
寒星深吸一口气，把星盘碎片按紧了些：“主人，我掩护你。”
“不用。”我摇头，“你待在外面，盯住这群人。”我抬下巴示意墙上被锁链缠住的修士们，“里面肯定还有传信的手段，别让他们通风报信。”
她咬了咬嘴唇，终究没再争。
我迈步走向丹炉，折扇收拢，轻轻敲了敲炉壁。声音闷得像打在朽木上。
“你真打算一个人进去？”冥河老怪问。
“我又不是去相亲。”我说，“是去拆家。”
他哈哈大笑：“那你悠着点，别把自己搭进去。”
我没答话，一脚踹在炉底裂缝边缘。砖石应声碎裂，露出下方一条狭窄通道，黑漆漆的，像是通往地底深处。
一股腥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回头看了一眼寒星：“如果十息内我没出来——”
“我就放火烧了这里。”她接得干脆。
我点点头，转身钻了进去。
通道很窄，只能容一人通过，两侧墙壁湿滑，摸上去像是某种生物的内壁。往前走了几步，头顶的空间突然开阔，出现一间密室。
正中央摆着一块石台，上面嵌着一枚青铜齿轮，表面刻满扭曲符文，正缓慢转动。
我走过去，伸手碰了一下。
齿轮猛地一顿，随即倒转三格，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与此同时，脑海里的《天命漏洞手册》忽然翻到了一页陌生内容：
**“逆命之机，藏于轮转第三停。”**
我盯着那行字看了两秒，嘴角扬起。
原来如此。
这根本不是炼丹房。
是重启命运的开关室。
我抽出折扇，对准齿轮中心，用力一插——
咔！
齿轮断裂，石台剧烈震动，上方传来轰然巨响，像是整个丹炉都在崩塌。
我转身就往回跑。
刚冲出通道口，迎面就是一股刺骨寒流。
冥河老怪已经动手了，黑色水流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瞬间包裹住丹炉底部。炉身发出滋滋声响，表面凝出一层霜花。
寒星站在不远处，双手紧握星盘，眼睛死死盯着我。
我抹了把脸上的水珠，对她喊：“准备撤——”
话没说完，脚下猛然一空。
地面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