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有谁?”老头咧嘴一笑,把船桨往地上一顿,“穿白袍、念经文、嘴里说着慈悲、心里算着怎么把你骨头熬成汤的那个。”
寒星倒吸一口凉气:“渊主?这么快?”
“玉简离炉那一刻,他就知道了。”我看向黑洞,那里风又起了,带着一股腐香,像是庙里烧糊的供品,“他不可能让这种东西流落在外。”
“那咱们还站这儿干啥!”她抓起长戟就要往后退,“赶紧撤啊!”
“不急。”我拦住她,“他还没下来,说明还在试探。我们现在跑,等于告诉他我们怕了。”
“可我们就是怕了啊!”她喊得理直气壮,“他又强又阴,还会pua残魂,打不过的好吧!”
“打不过也得扛一会儿。”我转向冥河老怪,“你能拖多久?”
老头嘿嘿一笑:“三息那是结界的事。这次他是亲自来,我最多拖一刻钟。”
“够了。”我点头,“一刻钟,足够我们把消息传出去。”
“传给谁?”寒星一脸懵,“现在谁能帮咱们?三界主?他们巴不得你俩同归于尽!星盘?它上次重启花了半天!”
“不需要帮。”我说,“只要他知道我们在准备就行。”
她翻白眼:“你是想逼他先动手?”
“不是逼。”我看着她,“是让他知道——这一局,我才是出题的人。”
话音刚落,头顶黑洞猛地一颤,腥风压下,一道白影轮廓缓缓浮现,袍角无风自动,九柄血刃悬在周身,缓缓旋转。
冥河老怪啐了一口:“来了。”
“走。”我转身就往密道方向走。
老头抬手一挥,黑水幕再次展开,哗啦一声罩住整个丹室顶部,和那股下压的气息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像是铁皮刮锅底。
寒星紧跟着我,怀里抱着玉简,一边跑一边嘀咕:“三日后护法……三日后护法……主人你可别坑我,我要是护了个寂寞,回头就把你欠冥河老怪的债全贴玄冥阁门口!”
“随便你。”我脚步没停,“反正他也找不到新债主。”
“那可不一定!”老头在后面喘着气追,“上个月我还碰到个傻小子,说要买通我送他去轮回井跳崖,图个痛快!我都没答应,就等着你还钱呢!”
“你不如去开个心理咨询室。”寒星回头喊,“专治想不开的修士,比摆渡赚得多!”
“你以为我没试过?”老头哼哼,“广告都打到南天门了——‘冥河心理援助热线,倾听你的痛苦,保证不收费(死后结算)’。结果天庭说我扰乱秩序,把我喇叭没收了。”
“活该。”我冷笑,“你那热线号码是六六六六六六,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在搞邪教?”
“那叫吉利!”老头不服,“你看抖音主播哪个不选顺号?”
我们一路疾行,身后丹室轰然塌陷,碎石滚落,尘烟冲天。密道两侧的符灯接连熄灭,像是被什么力量强行掐断。
寒星忽然问我:“主人,你说‘不存在之血’……会不会不只是我?”
“当然不止。”我脚步一顿,“它是个钥匙,不是唯一解。”
“那还有谁?”
“比如。”我回头看她一眼,“一个本不该出生、却活了三千年的神官。”
她瞳孔一缩。
我没再解释,继续往前走。
前方黑暗深邃,通道狭窄,只能一人通过。我走在最前面,寒星居中,冥河老怪断后,水幕在他手中维持着最后一道屏障。
突然,寒星停下。
“怎么了?”我问。
她低头看着怀里的玉简,声音有点抖:“它……在发热。”
我皱眉,伸手要去接。
她却猛地后退半步,手臂一横挡住我:“等等。”
玉简表面浮现出新的字迹,一闪而逝:
**血已认主,三日为期,逆命之始,焚心为引。**
她抬头看我,眼里全是不安:“它……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们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