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个大概。”她挠了挠头，“以前画符是照猫画虎，现在总算知道猫长啥样了。鬼符不是写给别人看的，是跟这片天地讲道理。你说一句，它回一句，合得来就行。”
我挑眉：“谁教你的？”
“你啊。”她说，“你不老说我蠢吗？我就想，越蠢的人越得死记硬背，结果背多了，发现你骂我的话里全藏着口诀。比如‘画符别抖’其实是‘心稳则炁顺’，‘再敢偷懒就把你扔进轮回井喂王八’……那句不算。”
我轻哼一声：“你还记得那些？”
“当然记得。”她笑得见牙不见眼，“我还记着你说‘寒星这名字取得真难听，跟块冰疙瘩似的’，结果第二天我就发现，冰疙瘩最耐烧，烧不化。”
我沉默片刻，抬手敲了她脑门一下：“以后少得意忘形，刚才那鬼尊要是再来一个，你未必吃得下。”
“我知道。”她摸了摸额头，表情忽然认真起来，“但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顶前面了。”
我没接这话。
天命册在我掌心微微发烫，刚才那一阵反向追溯的力量还没完全消停，像是有什么程序在后台悄悄跑着。我能感觉到，它盯上寒星了。
而寒星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
她犹豫了一下，小声喊了句：“师傅？”
我立刻斜她一眼：“叫谁师傅？我还没死呢。”
“哦。”她缩了缩脖子，“那我不叫了。”
但她没走，也没再说话，只是站得更稳了些。
头顶的规则投影还在流转，偶尔闪过一丝裂纹般的光痕，像是系统过载的提示。灰雾依旧弥漫，地面裂缝深处隐隐有低鸣传来，不知道是风声，还是某种东西在苏醒。
寒星周身的鬼符之力若隐若现，像潮水一样起伏，却不外泄，显然是已经能自主掌控了。
她现在的实力，足以镇压寻常鬼尊，甚至能在十八渊外围活下来。
这丫头，总算不是只会傻笑的拖油瓶了。
我收回视线，准备继续书写第一条规则。
指尖刚触到虚空——
天命册突然一震。
内页再次翻动，速度极快，最后停在某一页。
上面浮现出四个字：
**目标切换中**
我眉头一皱。
几乎是同时，寒星猛地抬头，眼尾的朱砂痣泛起微光，她低声说：“它……刚才看了我一眼。”
我没答。
因为我清楚，那不是“它”看了她。
是规则本身，在重新定义锚点。
她的气息变了，不再只是半妖，也不再仅仅是星盘共生体。
此刻的她，像是一枚被意外激活的备用协议，静静嵌入了这场重构之中。
我盯着那本安静下来的册子，忽然觉得有点好笑。
三千年前我撕了神籍逃出来，以为这辈子只修自己。
结果现在，一个被我随手捡回来的蠢狗崽子，居然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把自己练成了系统兼容层。
正想着，寒星忽然抬起戟，指向废墟边缘的一处灰雾。
“有人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