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老烟斗之变本加厉
付国华那番平静的话,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狠狠砸在李金凤的心上。那一夜,她辗转难眠,付国华眼里的疲惫与失望,像针一样刺着她的神经,让她生出几分真切的愧疚。可这点愧疚,终究抵不过汪一河甜言蜜语的蛊惑,没撑过三天,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自那之后,金凤非但没有半点收敛,反而越发胆大妄为。以前去县城宾馆约会,她还会掐着时间,趁着白天孩子上学、公婆下地干活的空档,匆匆去匆匆回,一路上提心吊胆,生怕被熟人撞见。可现在,她竟觉得付国华的退让是一种默许,是一种无可奈何的妥协。有了这种想法,她行事越发没有顾忌,甚至开始主动约汪一河见面,连遮掩都懒得做了。
汪一河本就是揣着私心接近金凤,见她这般态度,心里暗暗得意,哄骗的手段也越发熟练。他不再满足于偷偷摸摸的约会,更不满足于只从金凤那里讨些零花钱。他开始变着法子向金凤要钱,今天愁眉苦脸地说要和朋友合伙做点小生意,就差一点本钱;明天又唉声叹气地说自己的手机摔坏了,谈生意没个像样的手机不行;后天更是编出理由,说家里老人生病,急需一笔医药费。
金凤被所谓的爱情冲昏了头脑,对汪一河的话深信不疑。她忘了那些钱是付国华在南方工地上,顶着烈日搬砖扛水泥,一滴汗摔八瓣挣来的辛苦钱;忘了这些钱是留给孩子交学费、给公婆抓药的救命钱。她只知道,汪一河有难处,她必须帮忙。于是,她一次次把钱转给汪一河,看着转账成功的页面,心里竟还生出几分“为爱人付出”的满足感。
眼看着家里的存折越来越薄,金凤非但没有警醒,反而被汪一河牵着鼻子走。汪一河嫌去县城宾馆麻烦,又怕花钱,便怂恿金凤:“咱们总往县城跑,又费钱又容易被人看见,不如你把家里那间空房收拾出来,咱们以后就在家里见面,方便又安全。”
金凤竟觉得这话有道理。她趁着公婆去地里忙活的功夫,把西厢房那间堆着杂物的空房打扫干净,还从衣柜里翻出自己的新被褥铺在床上。从那以后,两人时常趁公婆去邻村走亲戚、孩子在幼儿园的午后,躲在西厢房里厮混。有时候,公婆回来得早了,金凤就慌慌张张地让汪一河从后门溜走,自己则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在院子里择菜做饭,心里却慌得怦怦直跳。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金凤和汪一河的事,渐渐在村里传开了。闲言碎语像长了翅膀的鸟,飞遍了李家坳的角角落落。有人说,看见金凤和一个外村的小伙子勾肩搭背地进了县城;有人说,好几次看到陌生男人从金凤家的后门溜出去;还有人添油加醋,说金凤把家里的钱都贴给了野男人。
这些话渐渐传到了金凤公婆的耳朵里。两位老人起初打死也不肯相信,自家儿媳虽说嗓门大了些,性子直了些,可平日里也算本分,怎么会做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他们把那些嚼舌根的人骂了回去,说他们是眼红自家日子过得安稳,故意造谣。
直到那天,婆婆去邻村的侄女家喝喜酒,因为惦记着家里的鸡,提前半天回了家。她刚走到院门口,就听见西厢房里传来男女嬉笑的声音。婆婆的心猛地一沉,她放轻脚步,走到西厢房门口,轻轻推开虚掩的门。眼前的一幕,让她浑身发抖,差点晕过去——金凤和汪一河正搂在一起说笑,两人身上的衣服都皱巴巴的,屋里的景象不堪入目。
婆婆气得嘴唇哆嗦,指着金凤,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
金凤和汪一河吓了一跳,汪一河慌慌张张地从床上爬起来,顾不上穿好衣服,就从后门跑了。金凤则面红耳赤,低着头,不敢看婆婆的眼睛。
婆婆捂着胸口,跌跌撞撞地跑出西厢房,一路哭着跑到村口的老槐树下。老爷子正蹲在那里,吧嗒吧嗒地抽着那杆老烟斗,等着老伴回来。见婆婆哭成这样,他连忙放下烟斗,扶住她:“咋了这是?喜酒喝得好好的,咋哭成这样?”
婆婆哽咽着,把看到的一切说了出来。老爷子听完,脸色瞬间铁青,他猛地站起身,抓起身边的锄头就要往家冲,嘴里骂道:“这个败坏门风的贱人!我今天非打死她不可!”
婆婆死死拉住他,哭着劝道:“你这是要干啥?闹出人命来,这个家就彻底毁了!国华还在外面打工,孩子还小,你要是把这事闹大了,孩子以后咋做人啊?”
老爷子被老伴拉住,胸口剧烈起伏着,他看着远处自家的方向,重重地叹了口气,把锄头扔在地上,又蹲回老槐树下,抓起那杆老烟斗,狠狠地抽了起来。烟雾缭绕中,两位老人相对无言,浑浊的眼泪从眼角滑落,滴在脚下的泥土里,满是心酸和无奈。他们思来想去,终究还是没有声张,只是默默地承受着这份屈辱,心里盼着儿子年底回来,能好好管管金凤,能把这个支离破碎的家,重新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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