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哲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虚弱却坚定：“我不想你为了我，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金凤，活下去的方式有很多种，我不想我的命，变成你的枷锁。”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她：“这是我攒的钱，不多，但是够你……”
话还没说完，他就身子一软，倒在了她的怀里。
金凤抱着他，哭得撕心裂肺。远处，胖子的车停在街角，看着这一幕，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缓缓摇上车窗，将那张两千万的支票，撕得粉碎。
夕阳西下，余晖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金凤抱着阿哲，坐在花坛边，手里紧紧攥着那张合照。
她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不知道阿哲还能陪她多久。
但她知道，她绝不会再回头。
哪怕前路漫漫，哪怕希望渺茫，她也要陪着他，走完最后一段路。
两千万的诱惑，终究抵不过，那一段干净而温暖的时光。
父亲的老烟斗之命运的安排，接受2000万
夕阳的余晖透过病房的窗户，洒在阿哲苍白的脸上，将他原本就单薄的轮廓勾勒得愈发脆弱。李金凤握着他的手，指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硌人的骨感，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喘不过气。
医生的话还在耳边回响，像魔咒般挥之不去：“最多半年，手术成功率不足三成，且后续疗养费用极高。”她低头看着阿哲腕间那串廉价的木质手串，那是他们逛夜市时随手买的，如今却成了两人平淡岁月里最珍贵的信物。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的陌生号码，金凤却不用看就知道是谁。她深吸一口气，蹑手蹑脚地走出病房，在走廊尽头按下了接听键。
胖子的声音带着惯有的慵懒与算计，像毒蛇的信子，丝丝缕缕地钻进耳朵：“考虑得怎么样了？三天时间，够你想清楚了吧。两千万，换阿哲一条命，这笔买卖，稳赚不赔。”
金凤的指尖冰凉，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两千万，这三个字像重锤，一下下砸在她的心上。她想起阿哲笑着说“以后我们去乡下开个小饭馆”的模样，想起他深夜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哄她入睡的温柔，想起他得知病情时，故作轻松地说“没事，我不怕”的眼神。
“回到你身边，意味着什么，你清楚。”金凤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清楚就好。”胖子轻笑一声，语气里满是志在必得，“签了协议，钱立刻到账，阿哲的手术我会安排最好的医院和医生。你只需要记住，从今往后，乖乖待在我身边，别再想着那些不切实际的安稳日子。”
电话挂断，金凤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在地。走廊里的消毒水味刺鼻，她捂住脸，压抑的哭声从指缝间溢出，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她想起自己好不容易挣脱的牢笼，想起那些被当作棋子、当作贡品的屈辱日子，想起和阿哲在一起的那些平淡却温暖的朝夕，那些冒着热气的小米粥，那些晚归时的关东煮，那些并肩散步时的晚风。
可现在，这些温暖，都抵不过阿哲日渐衰弱的呼吸。
她回到病房时，阿哲正睁着眼睛看天花板，见她进来，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怎么去了这么久？是不是太累了？”
金凤走过去，握住他的手，把脸埋进他的掌心，贪婪地汲取着那仅存的温热。她不敢告诉他胖子的电话，不敢告诉他那两千万的交易，更不敢告诉他，自己即将再次踏入那片泥泞。
“阿哲，”她的声音闷闷的，带着哭腔，“一定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
阿哲轻轻摩挲着她的头发，眼神里带着一丝了然，却没有戳破。他早就猜到了她的难处，只是不忍心让她为难。
第二天一早，金凤瞒着阿哲，打车去了那个熟悉的公寓。推开门的瞬间，奢华的装潢依旧刺眼，胖子坐在沙发上，手里把玩着一支雪茄，烟雾缭绕中，他的脸显得格外模糊。
“想通了？”胖子挑眉看着她，语气里带着一丝戏谑。
金凤没有说话，只是走到茶几前，看着那份打印好的协议。协议上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冰冷的刀，将她的尊严凌迟。协议上写着，她必须回到胖子身边，做他的“知心爱人”，随叫随到，不得有任何异议，不得再与阿哲有任何联系。
胖子将一张支票推到她面前，上面的数字“”鲜红刺眼，晃得她眼睛发酸。
“签了它，阿哲的手术费，我一分不少。”胖子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
金凤看着那张支票，又想起病房里阿哲苍白的脸。她缓缓拿起笔，指尖颤抖得厉害，笔尖落在纸上，却迟迟无法落下。
胖子看出了她的犹豫，冷笑一声：“你没得选。要么签，阿哲还有一线生机；要么滚，等着给他收尸。”
这句话，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她心里所有的防线。
她闭上眼睛，一行清泪滑落，滴在协议上，晕开了墨迹。笔尖重重落下，签下“李金凤”三个字时，她感觉自己的灵魂，也跟着碎了。
胖子满意地收起协议，将支票递给她：“放心，我说到做到。明天，就会有人安排阿哲转院，去最好的私立医院。”
金凤接过支票，指尖冰凉，那薄薄的一张纸，却重如千斤。她没有再看胖子一眼，转身走出了公寓。
走出公寓楼的那一刻，阳光刺眼得让她睁不开眼。她抬头看向天空，湛蓝的天空万里无云，像极了李家坳的天。可她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她去了银行，将支票兑现，又匿名给医院转了一笔足够阿哲手术和疗养的费用。做完这一切，她站在银行门口，看着人来人往，忽然觉得无比茫然。
她回到医院时，阿哲已经被推进了病房。他看见她，笑着问：“去哪里了？我还以为你丢下我跑了呢。”
金凤强忍着眼泪，走到他床边，握住他的手：“傻瓜，我怎么会丢下你。”
她没有告诉他钱的来历，只是说，自己找了以前的朋友，借了一笔钱。阿哲没有多问，只是紧紧地握着她的手，眼神里满是感激。
几天后，阿哲被推进了手术室。金凤站在手术室外，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心里五味杂陈。两千万，换来了阿哲的一线生机，却也将她再次推入了深渊。
胖子的电话准时打来，语气冰冷：“手术很顺利。现在，你该履行你的承诺了。”
金凤挂了电话，看着手术室的门，眼泪终于汹涌而出。
她知道，这是命运的安排。她用自己的自由和尊严，换来了爱人的一线生机。
未来的路，注定布满荆棘。但她不后悔。
只要阿哲能活下去，哪怕自己万劫不复，也值得。
夕阳西下，余晖将手术室外的走廊染成一片金黄。金凤靠在墙上，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心里默默祈祷。
阿哲，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一定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