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声音从四面八方压下来:“林小满,你窃取能力,扰乱秩序,罪无可赦。”
眼前场景再次扭曲,废墟消失,取而代之是一座巨大法庭。我站在被告席,头顶高悬“人类意识罪犯”电子牌,红光闪烁,像警报。台下坐满人影,全都穿着异能管理局制服,齐声高喊:“处决!处决!”声音整齐得诡异,像被程序同步过。
周明远被铁链拖上刑台,脖子套进断头台。刀锋缓缓下落,金属摩擦声刺耳得像指甲刮黑板。
“不——!”我冲过去,却被无形墙挡住,拳头砸在屏障上,震得指骨生疼。
就在这时,宝盒残壳突然发烫,几乎要灼伤我掌心。一个念头蹦出来:既然这里是意识空间,既然能力能复制,那愿望也能搬进来。
我闭眼,调出“愿望合成”功能。这功能原本只能许小愿,比如“让咖啡不凉”“让电梯快点到”,但从没人试过合成大愿。
我把三个小愿塞进去:“我想和周明远心意相通”“我想分担他的痛”“我想让他听见我的声音”。
系统提示音蹦出来,软萌得像幼儿园老师:“合成成功!新愿望——【意识同盟】契约启动!”
粉光炸开,我和周明远之间拉出一条光带,像两台电脑用数据线直连。他的痛感瞬间传过来,肋骨断裂的钝痛、神经被灼烧的刺痒、还有心底那股压了十年的悔恨,全涌进我身体。
我闷哼一声,跪在地上,可嘴角却扬了。
法庭规则崩了。
群众的喊声卡住,像视频缓冲,发出“滋——滋——”的杂音。
断头台的刀停在半空,齿轮卡死。
因为按照新契约,伤他等于伤我,处决他之前,得先干掉我这个“共犯”。
周明远在刑台上猛地抬头,眼神裂开一道缝。他看见了我,不是那个站在被告席的我,而是此刻正与他共享痛觉、共享记忆的我。
他也看见了光带,看见了我掌心的宝盒残壳,看见了我嘴角那抹笑。
他哆嗦着,用尽力气抬起手,摸出怀表。表盖弹开,指针逆着转了一圈。
“时间……暂停。”
整个法庭凝固。
人群举着手停在半空,唾沫星子悬在嘴边,刀刃离脖子差三毫米。
他嘴唇动了动,声音轻得像快断的网线:“……快走。”
我没动。
反而把宝盒对准自己太阳穴,笑出声:“我许愿——让他的记忆,成为我的武器。”
系统沉默了一瞬,随即弹出提示:“愿望层级过高,需支付代价:永久绑定一段痛苦记忆。”
我毫不犹豫:“确认。”
粉光再次炸开,周明远的记忆如洪流般涌入——那晚的火,父母的尖叫,门把手烫得握不住,他躲在衣柜里,听着外面爆炸声,手里死死攥着这块表。他想冲出去,可腿软得站不起来。等火灭了,他爬出来,只捡到半块烧焦的表壳。
那痛像钢针扎进脑髓,我眼前发黑,几乎跪倒。可就在这痛中,我看到了藏在记忆深处的东西:陈锋站在火场外,手里拿着一个遥控器,嘴角带着笑。那场火,根本不是意外。
“原来……是你。”我喃喃。
时间恢复流动。
断头台的刀“咔”地一声缩回。群众的喊声戛然而止,像被掐住脖子。陈锋的投影在空中扭曲,发出刺耳的警报:“检测到非法契约!启动清除协议!”
黑玫瑰再次垂落,花瓣化作利刃,朝我刺来。
我抬手,将刚获得的“心灵操控”与周明远的记忆融合,反向注入数据流。不是操控,是揭露——我把那晚的真相,那场谋杀,那段被掩盖的罪行,像病毒一样播撒进整个系统。
“你们以为他是怪物?”我吼,“他是受害者!而你们,才是帮凶!”
数据流开始崩解,黑玫瑰一片片枯萎。陈锋的投影剧烈抖动,发出非人的嘶吼。
周明远站了起来,铁链寸寸断裂。他走下刑台,走到我身边,手搭上我肩膀。
“这次,换我来。”他说。
我们并肩而立,意识通过光带相连,痛与记忆共享,能力彼此叠加。我看见他眼中燃起久违的光,不是金瞳的程序光,而是属于人的、活着的火焰。
“准备好了吗?”他问。
我点头:“一起。”
我们同时出手,一记心灵冲击直轰系统核心。
“轰——!”
整个意识空间炸成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