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提出了具体设想:“强化御史台,择选清廉刚正、不畏权贵之士充任御史。扩大其职权,不仅可弹劾百官,更需定期或不定期的巡察地方,实地核查考绩真实性,访查民情,接收民讼。尤为重要的是,”她略作停顿,目光坚定,“仿古制,授予御史‘风闻奏事’之权!”
“风闻奏事?”沈砚目光一凝。
“正是。”苏清鸢解释道,“即御史可根据传闻、密报弹劾官员,不必强求人赃并获、证据确凿。此举虽可能偶有误伤,但其威慑力极大!可使百官常怀戒惧,如履薄冰,不敢轻易逾矩。即便查无实据,亦足可警示。当然,需设定规条,防其滥用,若系诬告,反坐其罪。如此,可布下天罗地网,使贪腐无所遁形。”
沈砚听后,沉吟片刻,击节赞叹:“善!皇后此议,实为肃贪之利器!非常之时,当用非常之策。唯有使监察之眼无处不在,方能令蠹虫心惊胆战,不敢妄为!”遂下诏,大幅提升御史台地位与权责,精选干才,分遣各地,明察暗访。
雷厉风行,震悚百僚
《景和考成法》与强化监察的诏令颁布后,如同在看似平静的官场投下巨石。诏书明发天下,邸报传抄各州县。起初,不少官员犹存观望侥幸之心,以为新朝肇始,法不责众,或可敷衍了事。
然而,沈砚与苏清鸢推行之意志坚如铁石。他们选择了几起典型案例,以雷霆手段立威:
? 严惩贪墨:一名户部郎中,在漕粮拨款中贪墨数万两,考绩虽经打点评为“中上”,却被巡察御史风闻密奏,经查实后,立斩于市,家产抄没,举朝震惊。
? 查办庸劣:一沿海知府,任内无所作为,却善于逢迎,考绩文书华美。御史暗访发现其地海防废弛,盐政混乱,民怨颇大。经核,其考绩多项数据不实,立即革职查办,保举其上峰亦受牵连。
? 褒奖贤能:一偏远知县,为官清正,劝课农桑,兴修水利,使一贫瘠之地渐有起色,虽不善交际,考绩却极为扎实。经核实,破格擢升为知府,诏书褒扬,天下传颂。
一时间,官场风气骤变。昔日热衷于钻营贿赂、结党营私者,不得不收敛行迹;往日碌碌无为、敷衍塞责者,开始奔走田间,处理政务。因为每个人都清楚,头顶悬着“考成”利剑与“风闻”耳目,前途命运,系于实绩,系于民心。
成效渐着,盛世基石
经此大力整顿,启朝吏治焕然一新:
? 务实之风取代空谈:官员们不再热衷于吟风弄月、空谈性理,而是深入实际,解决具体问题。垦田、户口、赋税、狱讼等实实在在的政绩,成为晋升的主要阶梯。
? 清廉之气逐渐养成:御史的频繁巡察与“风闻奏事”的威慑,使贪墨行为风险极高,成本巨大,官场贪腐之风得到有效遏制。
? 行政效率显着提升:权责明晰,赏罚分明,使得政令畅通,各级官府办事拖沓、推诿塞责的现象大为减少。
吏治的清明,如同为帝国巨轮安装了精准的罗盘和高效的引擎,确保了各项新政得以顺利推行,惠民政策能够真正落到实处。沈砚与苏清鸢携手建立的这套考核与监察制度,不仅为新朝初步缔造了一支相对高效、廉洁的官僚队伍,更奠定了“景和之治”乃至后世长盛不衰的坚实制度基础。他们以史为鉴,锐意革新,用实际行动向天下宣告:吏治清明,乃是国之大者,亦是盛世之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