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岗寨内波谲云诡,而远在东南的庐江郡,战火刚刚平息。空气中弥漫着硝烟与血腥气,残破的城墙上,终于再次插上了曹军的旗帜。
曹操麾下大将曹仁,站在城楼之上,俯瞰着这座历经反复争夺的城池,脸上并无太多收复失地的喜悦,反而带着一丝阴郁。副将李典在一旁禀报:“将军,城内残敌已清剿完毕,周瑜、鲁肃部已退至江东。此次能快速击退江东鼠辈,多亏了刘荆棘暗中传递的江东布防图,并提供了粮草补给,更关键的是,他精准拿捏了瓦岗与梁山,还故意在瓦岗挑起小规模摩擦,牵制了谢虎麾下原本可能驰援庐江的三路人马——他算准梁山新掌权的项宇不会轻易出兵,才借势搅局,断了江东的外援。”
曹仁冷哼一声,语气中虽有不屑,却也暗藏一丝忌惮:“刘荆棘?哼,此獠看似反复,实则每一步都算得精明。先叛梁山,并非一时冲动,而是看透梁山铁桶一块、无法从中谋私;再投东吴,也不是真心归降,不过是借周瑜之手,摸清江东水战部署、粮草虚实,同时借着我们的势力,压制瓦岗内部不服他的谢虎旧部。如今见庐江战事胶着,主公胜势渐显,又借势向我等示好,献图、供粮、牵制梁山,看似是纳投名状,实则是借我曹军之力,稳固他在瓦岗的权位——他知道,谢虎昏迷、贾诩掌权,他若没有外部靠山,在瓦岗根本站不住脚;而我等也需借他搅乱瓦岗、牵制谢虎残部,免得瓦岗彻底跟梁山一样铁桶一块,无法从中谋私。此乃互相利用罢了。丞相早已洞悉其奸,只是眼下局势未稳,暂且留着他这颗棋子。”
与此同时,退至长江南岸的江东水寨中,周瑜面沉如水。庐江失陷,虽未伤及江东根本,却断了江东北上中原的重要跳板,更是一记响亮的耳光。鲁肃立于一旁,眉头紧锁:“公瑾,此次曹军进军路线如此精准,避开了我所有预设埋伏,直击薄弱环节,甚至连我军粮草转运的时间都摸得一清二楚……恐怕内部走漏了风声,而且绝非寻常小兵所能知晓。”
周瑜修长的手指划过江防图,指尖冰凉,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不是恐怕,是必然。泄密之人,必是刘荆棘。他当初投我江东时,便屡次试探庐江布防、动向,我虽留了心眼,却还是被他钻了空子——他要的从来不是依附江东,而是借江东的资源,为自己在瓦岗夺权铺路。彼时谢虎尚在,贾诩在瓦岗寨羽翼未丰,他需借势曹操作为后盾,制衡瓦岗内部势力;如今谢虎昏迷,瓦岗内乱初起,既能借曹军之力打压贾诩、肃清谢虎旧部,又能借着‘献图破江东’的功劳,在曹操麾下谋得庇护,可谓一箭双雕。”他猛地一拍案几,案上兵符震得微微发颤,“此等精于算计的反复小人,其心可诛,甚于常贼!他日若落于我手,定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鲁肃叹道:“如今刘荆棘盘踞瓦岗,一边靠着曹操的威慑稳住阵脚,一边暗中拉拢瓦岗中层将领,排挤贾诩,已成我军北上之心腹大患。更棘手的是,他摸清了我江东的虚实,又深知瓦岗、梁山、曹操三方的利弊,若任由他坐大,日后必成大患。需得尽快调整策略,断不可再寄望于其牵制曹军了。”
周瑜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目光恢复冷静:“子敬所言极是。传令下去,严密监视瓦岗及曹军动向,尤其留意刘荆棘的兵力调动;另,派人散播消息,将刘荆棘背弃梁山、出卖江东、献图求荣之事广为传播,务必让天下皆知其丑态——我要让他在天下失尽人心,即便有曹操庇护,也难以安抚天下人心;更要让瓦岗、梁山记恨于他,断了他的后路。他想左右逢源,我便让他腹背受敌。”
江东的怒火与谋划,通过潜伏在瓦岗的细作,零星传到了寨内,更增添了寨内紧张不安的气氛。刘荆棘对此却嗤之以鼻,甚至故意放任流言传播——在他看来,“反复”不是污点,而是他制衡各方的筹码。他早已算准,曹操需要他牵制瓦岗,不会因流言弃他;瓦岗中层将领大多趋炎附势,见他有曹操撑腰,只会更加依附;他如今手握瓦岗三成兵权,又有各势力暗中输送的粮草军械,背靠大树,底气十足,只需再耐心等待时机,抓住贾诩的把柄,便能一举夺权,掌控瓦岗,届时无论是依附曹操,还是自立门户,都有了资本。
他的智谋,不在于忠诚,而在于“审时度势、借力打力”。每一次背叛,都不是盲目跟风,而是精准判断各方势力的强弱、利弊,选择最有利于自己的阵营;每一次示好,都不是卑微投靠,而是带着明确的交换条件——献图给曹操,换的是庇护与资源;投靠江东,换的是情报与投奔曹操的资本;叛出梁山,换的是摆脱束缚、另起炉灶的机会。他就像一只蛰伏的狐狸,游走在曹操、江东和瓦岗、梁山三方势力之间,不做任何一方的死忠,只做自己的主人,每一步都在为掌控瓦岗、谋求更大的生存空间铺路。
就在刘荆棘于外部纵横捭阖之际,瓦岗寨内院的漩涡,也因一个意外而加速旋转。甄氏内心的挣扎已到了极限。她既无法摆脱刘荆棘的控制,又对利用谢虎的混沌感到日益强烈的愧疚。就在这焦灼之际,转机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出现了。
贾诩布下的天罗地网终于起了作用。在石杰人又一次试图靠近内院矮墙,想要继续他对谢虎的“启蒙”时,被早已埋伏好的邓元觉亲卫当场擒获。
“说!何人指使你接近主公?有何图谋?”邓元觉声色俱厉,佛珠在手中捻动,目光如炬。
石杰人虽被反绑双手,脸上却无多少惧色,反而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执拗:“无人指使!我只是在告诉他世界的真相!旧的、坏的都该被抛弃,新的秩序才能带来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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