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对着她站立,宽阔的肩膀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玄色衣袍因方才剧烈的起身动作而略显凌乱,襟口微敞。
沈怜星怔怔地躺在床上,看着他明显不稳的背影,甚至能清晰地听到他极力压抑、却依旧泄露出来的、急促而紊乱的呼吸声,在寂静的石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清晨微熹的光线,顽强地从石门的缝隙和一些看不见的孔洞中渗透进来,在空气中投下几道微弱的光柱,也勾勒出他僵硬如石刻的背影轮廓。
那光线,竟如此清晰地照见了他那红晕未褪、反而似乎愈发明显的耳根,那抹红色,在他玄衣墨发的映衬下,刺眼得令人心慌。
“……”
他似乎想说什么,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了一下,侧脸的线条绷得死紧,最终却一个字也没能吐出,只是猛地一拂衣袖,带起一阵冷风,几乎是逃离般,大步走向那扇厚重的木门,用力拉开,闪身出去,又“砰”地一声巨响,从外面重重关上!
巨大的关门声在石室内回荡,震得沈怜星耳膜嗡嗡作响,也彻底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
石室内,瞬间只剩下她一个人,和他残留的、充满侵略性的气息,以及那尚未散尽的、无比尴尬的死寂。
她呆呆地望着那扇紧闭的、仿佛隔绝了生死的木门,半晌,才缓缓地、难以置信地抬起自己刚刚被他攥得生疼、此刻还残留着他滚烫体温和力道的手腕,另一只手则捂住了自己滚烫得快要烧起来的脸颊。
他耳根泛红,骤然撤身,气息不稳地逃离……所以,刚才那……那令人匪夷所思的反应……究竟意味着什么?
一个模糊的、可怕的、她从未敢深想的猜想,如同黑暗中悄然探头的毒蛇,第一次,清晰地盘踞上了她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