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一切，林向阳环顾四周，再无留恋。
“走吧。”他拉起周晓白的手。
两人最后看了一眼这间充满回忆的屋子，然后转身，毫不犹豫地走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他们没有再锁门——钥匙已经交给了街道办，这房子，连同里面的旧锁和账本，都将迎来新的主人，开启新的故事。而他们的故事，将彻底与这里无关。
走在寂静的院子里，月光清冷地洒在青砖地上。与刚才新家那边的喧闹温暖相比，这里仿佛是两个世界。
快到院门口时，旁边小房的阴影里，突然传来一个沙哑苍老的声音：
“要走了？”
林向阳脚步一顿，将周晓白往身后护了护，看向阴影处。
只见一个佝偻的身影慢慢挪了出来，是易中海。他穿着厚厚的旧棉袄，头发几乎全白，脸上皱纹深刻，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苍老和孤寂。他手里拄着根拐棍，眼神复杂地看着林向阳，那里面没有了往日的威严和算计，只剩下一种近乎空洞的疲惫和一丝难以言喻的……羡慕？
“嗯，走了。”林向阳平静地回应，没有多余的话。
易中海浑浊的眼睛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身后气质温婉、衣着体面的周晓白，嘴唇嚅动了几下，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长长地、无声地叹了口气，那叹息里包含着无尽的悔恨、落寞和认命。
他摆了摆手，转过身，拄着拐棍，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又挪回了那片阴影里，仿佛要与他坚守了一辈子、却也困了他一辈子的院落，融为一体。
林向阳收回目光，不再停留，牵着周晓白，大步走出了四合院的院门。
“吱呀——砰！”
沉重的院门在身后合拢，将过去的恩怨、算计、冰冷与挣扎，彻底关在了门内。
门外，是清冷的街道和漫天的星斗。远处，隐约还能听到新家方向传来的、孩子们嬉闹的遥远回音。
林向阳挺直脊背，握紧了周晓白温暖的手。
“我们回家。”他说。
“嗯，回家。”周晓白依偎着他，笑容明媚。
崭新的生活，正在前方灯火通明处，等待着他们。而身后那座沉在夜色里的四合院，终将化作记忆里一个渐渐淡去的、复杂的背景。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