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疯了一样翻遍老宅,终于在奶奶的旧梳妆台暗格里找到一本皮质日记。
发黄的纸页上,奶奶用颤抖的笔迹记载了真相:
曾祖父为求暴雨中渡河,向“河灵”许愿,代价是献上家族每一代的长子。
曾祖父用外乡人顶了债,但债契未消,只是延迟。
“它”索要的从来不是食物,而是一个真正的、血脉相连的“宿主”。
日记最后一页,粘着一缕湿漉漉的、和我脚踝上印记一模一样的头发。
“快逃……它要的不是饭……是……”
那张被水浸透的纸条,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在我的意识里。逃?往哪逃?奶奶的警告缺失了最关键的信息,但指向了一个比死亡更可怕的真相。我必须知道,这“债”到底是什么!这纠缠了我家几代人的“房客”,究竟想要什么!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恐惧。我像疯了一样,开始系统地、不顾一切地翻查老宅的每一个角落。奶奶一生寡言,她的秘密一定藏在某个地方。阁楼、箱笼、旧衣柜……我撕开每一个可能存在的夹层,抖落每一本旧书的书页。
终于,在奶奶卧室那个早已废弃的、散发着樟木和淡淡脂粉味的旧梳妆台里,我摸到了一个极其隐蔽的、用薄木片伪装的暗格。指尖传来皮质物品的触感。我颤抖着撬开暗格,里面躺着一本巴掌大小、封面是深褐色软皮、边缘已经磨损起毛的旧日记本。
日记本很轻,拿在手里却感觉有千钧重。我深吸一口气,走到窗前,借着惨淡的天光,小心翼翼地翻开了它。
纸页已经发黄发脆,上面的字迹是奶奶的,但比我熟悉的要年轻、清晰许多,只是笔划间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颤抖,仿佛写字的人正承受着巨大的恐惧。
我一页一页地看下去,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浸湿了衣领。
日记断断续续,记载了一段被家族刻意遗忘的、血腥而绝望的往事:
几十年前,我的曾祖父,一个年轻的货郎,在一次罕见的暴雨中,需要紧急渡过家门口那条因为暴雨而变得汹涌湍急的大河。河上的小桥已经被冲毁,摆渡的船夫也早已避雨回家。眼看货物要泡汤,一家老小可能断炊,曾祖父情急之下,跪在河岸边,对着浑浊咆哮的河水许下了承诺——祈求“河灵”助他平安过河,他愿献上丰厚的祭品。
日记里写道,当时风浪奇迹般地平息了片刻,曾祖父得以涉水过河。但他回来后,噩梦开始了。家里开始出现异状,水缸无故满溢,地上出现湿脚印,夜里听到河边的哭声。曾祖父意识到,他招惹了不该惹的东西。他请来的道士做法后告诉他,他许愿的对象并非善类,是河中积怨而成的“恶灵”,索要的祭品并非三牲五谷,而是……活人。并且,必须是许愿者血脉相连的嫡亲长子!代代相传,直至血脉断绝!
曾祖父悔恨交加,他怎么可能献出自己的儿子?在极大的恐惧和自私的驱使下,他听从了一个邪恶的建议(日记里隐晦地提到是“一个路过的邪师”),用计骗了一个路过的、无亲无故的年轻外乡人,将其灌醉后沉入了河中,试图“顶债”。
日记到这里,字迹变得极其潦草混乱:“……债未消……只是暂缓……它认得血脉……骗不过……它会回来……索要真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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