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尖叫着后退,撞在墙上,灰尘簌簌落下。
镜中的嫁衣女子,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我魂飞魄散,连滚爬爬地翻出窗户,从梯子上摔下,顾不得疼痛,头也不回地逃回前院。
我大病一场,高烧三日,梦中尽是那嫁衣女子和铜镜。
病愈后,我变得沉默寡言,对绣楼讳莫如深。
然而,那面铜镜中的景象,却如同烙印般刻在我脑中。
更可怕的是,我发现自己开始无意识地描摹那嫁衣女子的妆容,甚至在深夜对镜梳妆。
一次梦游惊醒,我发现自己竟穿着母亲压箱底的红嫁衣,坐在梳妆台前!
镜中,我的脸与那女子的脸,渐渐重合……
“啊——!”
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叫,终于冲破了被恐惧扼住的喉咙,在死寂的绣楼中炸开。我像被滚水烫到一样,猛地向后弹开,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震得梁上积年的灰尘簌簌落下,呛得我连连咳嗽。
我死死地盯着那面铜镜,镜中那个嫁衣女子的身影依旧静静地“站”在我身后,低垂的头颅微微抬起,刘海下那双空洞死寂的眼睛,穿透镜面,牢牢地锁定了我。而她嘴角那抹刚刚浮现的、极其细微却无比清晰的诡异弧度,像一根冰锥,狠狠刺穿了我最后的理智。
不是幻觉!绝对不是!
我连滚带爬地扑向窗口,手脚并用地翻了出去,慌乱中一脚踏空,尖叫着从木梯上摔了下来,重重砸在院子的泥地上。脚踝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但我根本顾不上查看,连滚带爬地挣扎起来,像一只被猎犬追赶的兔子,一瘸一拐、头也不回地朝着前院灯火通明处狂奔而去,仿佛身后有厉鬼索命。
回到房中,我反锁上门,用被子蒙住头,浑身抖得像风中的落叶。那一夜,我睁着眼睛直到天明, slightest的声响都能让我惊跳起来。镜中那双空洞的眼睛和诡异的笑容,在我眼前反复闪现。
第二天,我便病倒了。高烧不退,胡话连篇,梦中尽是那幽暗的绣楼、刺眼的红嫁衣、光洁如新的铜镜,以及镜中女子那张惨白模糊的脸和冰冷的笑容。父母请来大夫,也只说是惊吓过度,风寒入体,开了几副安神定惊的方子。
这场大病,缠绵了整整三日。当我终于退烧清醒时,整个人瘦了一圈,眼窝深陷,脸色苍白得像纸。病虽好了,但有些东西,却永远地改变了。
我变得异常沉默寡言,对那日后院绣楼之事讳莫如深,无论父母如何询问,都只是摇头不语。白日里,我尽量待在人多明亮处,但一到夜晚,恐惧便如影随形。我不敢独处,不敢熄灯,更不敢……照镜子。
然而,越是逃避,那日镜中的景象就越是清晰。它不像记忆,更像是一种被强行烙印在灵魂深处的印记。那嫁衣的款式、凤冠的纹样、铜镜的鸾凤图案,甚至那女子低头的角度和嘴角弯起的弧度,每一个细节都历历在目,挥之不去。
更可怕的变化,悄然发生。
我开始无意识地模仿她。
起初只是些微小的细节。梳头时,会下意识地将额前的刘海梳成那种微微遮住眉毛的样子。对镜簪花时,手指会不自觉地翘起一个略显做作的兰花指。甚至研墨写字时,手腕会不由自主地压出一个柔婉的弧度。这些细微的改变,连我自己都未曾立刻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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