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后,器材室见。”
血红的字迹像蠕动的虫子,爬满照片背面。
我捏着照片,指尖冰凉,血液仿佛冻结。
去,还是不去?
理智尖叫着逃跑,但一种病态的好奇和“做个了断”的疯狂念头,却像藤蔓缠住了心脏。
放学铃响,同学们像潮水般涌出教室。
我僵坐在座位上,直到夕阳将教室染成血色。
最终,我抓起书包,走向教学楼后那座孤零零的、废弃的旧器材室。
推开吱呀作响的铁门,灰尘扑面而来。
室内堆满破旧的垫子和生锈的器械,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霉味。
光线昏暗,只有高窗透进几缕残阳。
“你来了。”
一个幽幽的声音,从堆叠的垫子后面传来。
我浑身一颤,循声望去。
苏婉穿着那身旧校服,背对着我,坐在一个跳马上,一下一下地梳着头。
梳子划过干枯打结的长发,发出“沙沙”的刺耳声响。
“我知道你受了委屈……”我鼓起勇气开口,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她梳头的动作停了。
“委屈?”她慢慢转过头,脸上是那张照片里的诡异笑容,眼窝黑洞洞的,“不,我是来……找替身的。”
“只有你……看得见我。”
“放学后,器材室见。”
那行用暗红色笔迹写下的小字,像几条冰冷的、带着粘液的毒蛇,缠绕在我的指尖,钻进我的血管,将寒意瞬间传递到四肢百骸。我捏着那张薄薄的照片,却觉得有千斤重,手臂僵硬得无法动弹。血液仿佛在血管里凝固了,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每一次搏动都带来撕裂般的疼痛。
去?还是不去?
理智在脑中疯狂地拉响警报,尖叫着让我立刻转身逃跑,跑得越远越好,永远不要再回到这个鬼地方。可我的双脚却像被钉在了原地。一种更加深沉、更加黑暗的力量——是恐惧到极致后的麻木?是被逼入绝境后破罐子破摔的疯狂?还是某种病态的、想要亲眼见证“真相”的好奇心?——像从沼泽深处伸出的腐烂藤蔓,紧紧缠住了我的心脏,将我往那个明知是深渊的地方拖拽。
放学铃尖锐地响起,打破了教室死寂的空气。同学们如同被惊动的鸟群,迅速收拾好东西,喧闹着、推挤着涌向门口。没有人注意到角落里的我,或者说,他们刻意避开了我。很快,教室里只剩下我一个人,空荡荡的,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斜射进来,将桌椅染上一层不祥的血红色。
我像一尊石雕,僵坐在那张属于苏婉的旧课桌前,直到最后一缕阳光也从地板上抽离,阴影如同潮水般淹没整个空间。黑暗带来加倍的恐惧,但也催生了孤注一掷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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