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格外清朗,戈壁的风沙敛去了戾气,城楼下的广场上,西域各部的首领身着盛装,手持象征盟约的信物,陆续汇聚而来。经过红柳坡隘口与黑水国的一战,大启与回纥部的战力已深入人心,莎车、龟兹等六部首领主动请缨结盟,欲共抗黑水国的威胁。
中军帐内,案上摆着西域全图,陆乘、苏锦与药罗葛端坐主位,各部首领分坐两侧。苏锦肩头的绷带已换了轻薄的纱布,她指尖轻点地图上的联盟区域,声音沉稳有力:“今日邀各位首领前来,是为订立共防盟约。黑水国虽退,但其根基未动,日后必卷土重来,唯有抱团取暖,才能守住各自的家园。”
她抬手示意亲兵呈上盟约文书:“盟约三条:其一,各部互通情报,遇黑水国来犯,即刻通报盟友;其二,抽调精锐组成联军,轮流驻守边境隘口;其三,大启提供完整版解药配方与农具种子,助各部发展生产,互不侵扰。”
莎车部首领摩挲着文书上的印章,面露迟疑:“苏姑娘,联军驻守虽好,可兵权如何划分?若大启借机掌控各部,岂不是引狼入室?”
陆乘抬眼,语气掷地有声:“联军设三位主将,分别由大启、回纥部与各部轮值选出,兵权均分,遇事需三方共识。大启只求西域安宁,绝无吞并之意——若有违背,我陆乘愿以性命谢罪。”
他的话掷地有声,各部首领纷纷点头。龟兹部首领起身附和:“陆将军与苏姑娘在红柳坡舍命相护,我们信得过。只是黑水国骑兵迅捷,边境线长,仅凭隘口防守怕是不够。”
苏锦早已备好对策,指着地图上的绿洲:“我们已在边境设置十处烽火台,一旦发现黑水国动向,即刻点火示警。另外,降兵中熟悉黑水国战术的勇士,已编成‘破骑队’,专门训练应对重甲骑兵的战法,可协助各部防守。”
议事间,帐外传来急报:“苏姑娘,陆将军!黑水国残部约三千人,突袭了边境的疏勒部营地,劫掠粮草后正向戈壁深处逃窜!”
各部首领脸色骤变,疏勒部首领急得起身:“疏勒部兵力薄弱,还请将军速派援军!”
陆乘起身,眼神锐利:“残部突袭绝非偶然,怕是想试探联盟反应,扰乱军心。”他转头对苏锦道,“你坐镇回纥城,稳住联盟各部;我带‘破骑队’与五百轻骑,追击残部,救回疏勒部百姓。”
“我与你同去。”苏锦立刻起身,肩头的伤口因动作牵扯隐隐作痛,却依旧坚定,“疏勒部地形复杂,我曾随父兄去过,熟悉那里的沙丘暗道,能更快追上残部。”
陆乘皱眉:“你伤还没好,坐镇后方更重要。”
“正是因为伤未愈,才不能让你独自涉险。”苏锦握住他的手腕,“残部敢孤军深入,定有埋伏,我们并肩作战,才能万无一失。”她看向药罗葛,“首领,联盟议事就拜托你主持,务必敲定盟约细节。”
药罗葛拍胸应诺:“苏姑娘放心,我定不辱使命!”
陆乘见苏锦态度坚决,只得妥协:“好,但你必须留在中军,不许冲锋陷阵。”他从怀中取出连理枝玉佩,塞到她手中,“遇事随时示警。”
苏锦握紧玉佩,点头轻笑:“知道了,听你的指挥。”
两人率队疾驰,“破骑队”的降兵们熟悉黑水国残部的战术,在前面引路。疏勒部营地已一片狼藉,烧焦的帐篷冒着黑烟,百姓们蜷缩在角落,脸上满是惊恐。陆乘下令士兵安抚百姓、救治伤员,苏锦则找来疏勒部的幸存者询问情况。
“残部是从北边的黑风口来的,领头的是个独眼将军,劫掠后往月牙泉方向逃了。”幸存者颤抖着说,“他们好像知道我们的粮草存放地,直奔粮仓而去,不像是临时起意。”
苏锦心中一凛:“定有内鬼通风报信。”她看向陆乘,“月牙泉两侧是悬崖,只有一条窄路可通,我们可在此设伏,瓮中捉鳖。”
陆乘点头,立刻部署:“‘破骑队’伪装成逃窜的疏勒部百姓,引诱残部进入月牙泉;轻骑埋伏在悬崖两侧,等他们进入埋伏圈,便滚石封路,断其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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