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未散尽,长安来的第二道驿令已递至中军帐。李嵩展开明黄卷轴,声音穿透帐外的操练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国侯陆乘、镇国夫人苏锦,平定西域功不可没。今西域诸部归心,特命李嵩暂代西域都护,工部郎中协同治理。陆、苏二人即刻班师回朝,另有封爵厚赏,钦此!”
陆乘与苏锦并肩接旨,指尖相触时,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释然的笑意。苏锦肩头的伤口已愈合大半,仅留浅疤,她轻抚怀中连理枝玉佩,这枚曾在战火中传递温度的信物,终于要陪他们踏上归途。
“旨意虽催,但鹰嘴崖的残寇需除。”陆乘展开新送的军报,指尖点在地图西北隅,“探马说黑水国残部聚集于此,首领是黑煞的弟弟黑狼,手中握有西域各部的联络密信,若不剿灭,恐留后患。”
苏锦凑上前,目光落在鹰嘴崖的地形标注上:“此崖三面绝壁,只有一条栈道可通,易守难攻。但黑狼贪婪,定会囤积粮草——我们可用降兵扮成送粮队,诱他打开寨门。”她顿了顿,看向陆乘,“你带轻骑埋伏在崖下,我率‘破骑队’打头阵,里应外合。”
陆乘皱眉,伸手按住她的肩膀:“栈道狭窄,一旦有失难退,我去扮送粮队。你在崖下指挥,若寨门打开,便率军冲锋。”
“我熟黑水国的暗号,且‘破骑队’只认我。”苏锦拨开他的手,眼底闪着狡黠,“放心,我带了三枚信号弹,若遇险第一时间示警。再说,我们还得回长安成亲,我不会拿自己冒险。”
陆乘终究妥协,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银哨:“这是我们大启的传令哨,三声短哨是求援,我听见必至。”他将哨子塞进她掌心,指尖用力,“切记,不可硬拼。”
次日清晨,苏锦身着黑水国士兵的服饰,率“破骑队”推着粮车来到鹰嘴崖下。栈道口的哨兵举着弯刀喝问:“口令!”
“黑水滔天,西域归心。”苏锦扬声回应,同时抛出黑狼亲信的令牌——那是从之前被俘的伪装者身上搜出的。哨兵验过令牌,侧身让粮车通过。
寨门内,黑狼身着玄甲,正盯着案上的密信发呆。见粮车推进来,他眼中闪过贪婪,却突然抽出弯刀架在苏锦颈间:“你不是黑水国人——这粮车的轮子沾着回纥城的红土,瞒不过我。”
苏锦面不改色,缓缓抬手:“黑狼首领,我是来送活路的。黑水国主力已退,你困守鹰嘴崖,粮草只够三日,何必等死?”她从怀中掏出解药瓷瓶,“这是完整版解药,若你交出密信,我保你带残部归乡,永不追究。”
黑狼冷笑,弯刀又逼近几分:“我兄长死于你们之手,此仇不共戴天!”他挥手示意手下,“把他们都绑了,用这些人当筹码,逼陆乘退兵!”
就在此时,苏锦猛地吹响银哨,三声短音尖锐刺耳。寨门外突然传来喊杀声,陆乘率领轻骑攻破栈道口,箭雨如流星般射入院中。“破骑队”的士兵们立刻掀翻粮车,露出藏在下面的短刀,与轻骑前后夹击。
黑狼见状大怒,挥刀砍向苏锦。苏锦侧身避开,短刀直刺他的手腕,却被他反手擒住。危急关头,陆乘长剑破空而来,直指黑狼后心。黑狼被迫松开苏锦,转身格挡,却被陆乘一剑挑飞弯刀。
“交出密信,饶你不死。”陆乘的长剑抵在黑狼咽喉,语气冰冷。黑狼望着院中的残兵尸体,终于颓然跪地,从怀中掏出油布包裹的密信:“这是黑水国与西域叛徒的联络记录,你们拿去吧。”
苏锦接过密信,确认无误后交给亲兵收好。她看着瘫坐在地的黑狼,语气缓和:“我言出必行,你带残部走吧。若再助纣为虐,下次便不会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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