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回纥城时,药罗葛已率各部首领在城门口等候。看到两人平安归来,众人纷纷欢呼。龟兹部首领捧着一尊玉雕的连理枝,递到他们面前:“这是西域的暖玉,雕成两位的信物模样,愿你们永结同心,常念西域。”
苏锦接过玉雕,指尖抚过温润的纹路,眼中泛起暖意:“多谢首领。西域是我们的第二故乡,待长安事了,我们定会回来看看。”
接下来的三日,陆乘与苏锦忙着交接政务:将密信交给李嵩,嘱咐他彻查叛徒;把“破骑队”编入联军,交由药罗葛统领;又将改良后的农具图纸分发给各部,确保他们能顺利发展农桑。
临行前夜,中军帐内只剩他们两人。苏锦正在收拾行囊,陆乘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都收拾好了?你的草药我单独包了,每日记得敷。”
“知道了,你比军医还啰嗦。”苏锦转过身,从行囊里取出一个布包,里面是两小块西域的奶糕,“这是阿古达送的,说长安没有,路上当零嘴。”她掰开一块塞进陆乘嘴里,“甜吗?”
陆乘嚼着奶糕,眉眼柔和:“甜。比长安的桂花糕还甜。”他从怀中取出那半块连理枝玉佩,与她的拼在一起,“明日出发,我们走丝路古道,沿途看看你说过的火焰山,再尝尝吐鲁番的葡萄。”
苏锦点头,靠在他的胸膛:“我还想在玉门关停留一日,那里是中原与西域的分界,我们从那里入关,才算真正回家。”
次日清晨,朝阳洒满回纥城。陆乘与苏锦翻身上马,身后跟着五百精锐护卫。药罗葛率各部首领骑马相送,一直送到戈壁边缘。“陆将军,苏姑娘,若黑水国再来,我们定第一时间报长安!”药罗葛高声喊道。
陆乘勒住马缰,回身拱手:“首领保重,西域的安宁,就拜托各位了。”苏锦则取下腰间的解毒香囊,抛给阿古达:“这是最后一袋解药粉末,若遇毒袭,兑水服用即可。”
马鞭轻扬,马蹄声渐远。苏锦回头望去,回纥城的轮廓越来越小,直至消失在戈壁的尽头。她转头看向陆乘,他正牵着她的马缰,两人的坐骑并行,影子在沙地上紧紧相依。
“你看,风沙停了。”苏锦指着前方,戈壁的风不知何时变得温柔,远处的沙丘泛着金色的光。陆乘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眼中满是憧憬:“是啊,风沙停了,我们该回家了。”
他从怀中掏出那枚暖玉连理枝,放在她的掌心:“长安的红妆,我已让人备好。等我们回去,就拜堂成亲。”
苏锦握紧暖玉,与怀中的玉佩相互呼应。她抬头望向东方,长安的方向在朝阳中若隐若现。沿途的烽火台静静矗立,像是在见证这场跨越风沙的归途;远处的驼铃声传来,与马蹄声交织成和谐的乐章。
她知道,这场始于北疆的相遇,历经西域的战火洗礼,终于要在长安落下圆满的帷幕。而她与陆乘的故事,不会因西疆的平定而结束——在长安的深宅大院里,在江南的烟雨茶山中,他们将续写属于彼此的,更加温暖的篇章。
马蹄扬起的沙尘,在丝路古道上留下长长的痕迹,连接着过去与未来,战火与和平,分离与团圆。阳光正好,前路坦荡,这对并肩作战的伴侣,正朝着家的方向,策马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