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消耗过度了吗?”暮野心中有些不安。老妪临死前的话像一根刺,扎在他心里。“他们”是谁?山神令的力量何时才能恢复?没有山神令的帮助,仅凭自己这点微末道行,如果再有类似的危机,该如何应对?
这些隐忧,他没有对任何人说,只是默默藏在心底,修炼得更加刻苦。他不再仅仅练习拳脚功夫,更多的时间盘膝打坐,努力回忆和感悟那晚与山神令共鸣时的玄妙状态,试图重新建立更深的联系。
村民们对暮野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以前他是勤快聪明的放牛娃,现在是全村的恩人兼神秘的“能人”。大家见到他,除了感激,更多了一份敬畏。孩子们看他的眼神充满了崇拜,大人们则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尊重。这种变化让暮野有些不适,但他明白,这是必然的。
只有地主一家和石翎,待他依旧亲近。林承宗不再让他干放牛之类的重活,反而让他在家好好养伤、 “钻研本事”。林峻(地主儿子)对这个突然变得“高深莫测”的放牛伙伴好奇得不得了,总想缠着暮野问东问西,被林承宗呵斥了几次才有所收敛。秀云则变得安静了许多,只是每次给暮野送饭换药时,眼神里总是带着欲言又止的关切。
这天下午,暮野正在院中僻静处尝试引导内力温养山神令,忽然听到村口传来一阵喧哗。他收功起身,走出院子查看。
只见村口围了不少村民,中间是风尘仆仆的石翎,他身边还跟着一个陌生人。那人约莫四十岁年纪,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青色道袍,头发用一根木簪束起,面容清癯,眼神清澈而温和,背上背着一个不大的包袱和一柄用布包裹的长条物事,看起来像是一把剑。
最引人注目的是,这道士的气质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仿佛山间流淌的清泉,自带一股出尘之意,却又不会让人觉得疏离。
“石翎大哥,这位是?”林承宗闻讯赶来,疑惑地问道。
石翎脸上带着一丝兴奋,介绍道:“老爷,各位乡亲,这位是云游至此的玄诚道长。我今早去镇上想请个郎中回来给大家再看看伤,正好遇上了道长。道长听闻我们村前几日遭了灾,主动提出要过来看看,说或许能帮上忙。”
玄诚道长打了个稽首,声音平和:“福生无量天尊。贫道云游四方,略通岐黄之术与驱邪安宅之法。听闻贵宝地前番有邪祟作乱,特来尽些绵薄之力。”
村民们闻言,纷纷议论起来,目光中充满了期待。经过上次的事件,他们对这些玄乎的事情已然信了大半。
暮野站在人群外围,看着那位玄诚道长,心中却是一动。他敏锐地感觉到,当这道士的目光扫过自己时,似乎微微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而且,不知为何,他怀中的山神令,似乎极其轻微地悸动了一下,虽然微弱,却清晰可辨。
这道士……不简单。
玄诚道长似乎并未在意暮野的打量,转而温和地对林承宗说:“施主,可否让贫道先看看伤者,再察看一下村中气脉?”
“当然当然!道长快请!”林承宗连忙侧身相请。
玄诚道长在众人的簇拥下向村里走去,经过暮野身边时,他脚步未停,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轻传来一句:
“小友,身怀异宝,灵气内蕴,却似有损耗过度之象,晚间若有暇,可来一叙。”
暮野心中剧震,猛地抬头,却只看到玄诚道长飘然远去的背影。
这位突然出现的云游道士,一眼就看穿了他身上的秘密?他到底是何方神圣?是友是敌?
新的谜团,伴随着这位远方来客,悄然降临在刚刚恢复平静的林家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