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天开始泛白,东方的鱼肚白撕开夜色,城市渐渐苏醒。苏少清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的帝都。这座他亲手掌控的城市,此刻像一头沉睡的巨兽,而他是站在巨兽头顶的驯兽师。他的影子映在玻璃上,一半是苏少清,一半是殷世航,还有无数个身份在光影里重叠,最终汇成一个模糊的轮廓——一个20岁的年轻人,背着家族的荣光与黑暗,在权柄的棋局里步步为营。
他抬手按了按玻璃上自己的影子,指尖冰凉。血清军团的指令还在继续,苏氏的财报还需核对,殷家的暗线还需梳理,而傅砚舟的桂花糕,应该已经凉了。可他知道,自己不能停。从15岁执掌苏氏的那天起,“退路”二字就被他从字典里删掉了。
衣帽间的门开着,里面挂着熨烫整齐的黑色西装,还有一件藏蓝色的风衣——那是殷世航在m洲常穿的款式。他伸手拿起西装,指尖划过领口的刺绣,那是苏氏的标志,也是他身份的烙印。镜子里的人,眉眼清冷,周身的气压低得让人窒息,站在他身边,仿佛连空气都会降低二三十度。
这就是苏少清,林家六少,苏家掌权人,殷家少主,星耀娱乐创始人,血清军团首领……无数个身份堆叠成的巨人,却在子夜时分,会对着傅砚舟的消息失神,会想起老宅的桂花香气,会在清安别墅的顶层,短暂地做回那个会累、会痛的自己。
走廊里的感应灯亮起,林涵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爷,苏氏总部的车已经在楼下等候,欧洲那边的高管已经到了会议室。”
“知道了。”他淡淡应道,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推开门的瞬间,他收起眼底最后一丝柔软,重新戴上那张无懈可击的面具。清安别墅的顶层被抛在身后,那里藏着他唯一的脆弱,而前方等待他的,是永无止境的棋局。
车子驶出清安别墅,汇入帝都的车流,窗外的霓虹飞速倒退。苏少清靠在座椅上,闭上眼,脑海里闪过傅砚舟昨夜的话:“别太累,我等你回来。”
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快得让人捕捉不到。
权柄之下,从无坦途,但子夜的余温,足以支撑他走过黎明前的黑暗。而他的棋局,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