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的四娘眸光盈盈,满含憧憬,轻声道:“若我日后所嫁之人,也能与夫君这般琴瑟和鸣,便心满意足了。”
谢云渺执过四娘的手,温声劝慰:“张郎君我从前见过,张家虽家世并非顶尖,却勤勉上进,性子忠厚可靠。二婶为你择的这门亲事,可见是费了心思的。”
四娘被说得颊染霞色,羞涩地垂下螓首:“三姐姐既说好,那必定是好的。”
谢云岫抬手轻拍四娘的肩,朗声笑道:“四姐姐莫忧!若那张郎君日后敢待你不好,咱们谢家姐妹断不容他!”
六娘忙不迭点头附和:“正是!姐姐只管放心。”
谢云岫斜睨六娘一眼,促狭道:“你自是无忧,你定的是三婶娘家的表哥,自幼常来府中,整日跟在你身后转,大小事都替你张罗。这哪里像个夫君,分明是个‘男妈妈’!”
一言既出,满室姐妹皆忍俊不禁,笑声盈耳。谢云渺嗔怪地瞥她一眼:“阿岫,休得胡言。”
六娘与谢云岫素日亲近,并不畏这番打趣,反倒扬起下巴,带笑说道:“那是他的福气!自家媳妇自家疼,岂不趁心欢喜?”说着还轻轻摊开素手,那副得意模样惹得众姐妹笑意更浓。
谢云渺不由莞尔,伸出指尖轻点六娘的额心:“就你嘴巧,都是被阿岫带坏了。”
谢云岫顿时瞪圆了杏眼,佯作委屈道:“三姐姐怎的这般说?我可没有带坏她!”
六娘忙护着谢云岫,接口道:“三姐姐,不怪五姐姐,是我自己这般想的。”四娘以帕掩唇,低低轻笑。谢云渺无奈摇头,眼底却漾着温软笑意。
午膳过后,王氏便催着二人启程,唯恐留得过久,沈家会嫌新妇不懂规矩。
谢云渺无奈,只得温声道:“那我改日再来看母亲与祖母。”又转向嫂子何五娘辞行:“劳烦嫂嫂多费心照料。”
何五娘含笑应道:“三妹妹说哪里话,母亲身体康健,又有五妹妹在一旁侍奉,尽可放心。”
谢云岫拉着她的手,依依不舍:“姐姐安心归去,若得闲暇,我便去沈府寻你顽耍。”
王氏牵着女儿的手,细细叮咛:“到了沈家要安分守礼,与女婿和睦相得,娘才放心。”谢云渺鼻尖一酸,强抑泪意,轻轻颔首,而后转身登上马车。
车帘方落,沈清晏见她眼眶微红,忙执起她的手,低声问:“怎的眼圈红了?可是舍不得岳母?”
谢云渺伏在他怀中,声音闷闷的:“没有,是风迷了眼。”
沈清晏低低笑起,胸腔的震动隔着衣衫传来,带着令人心安的暖意:“往后我逢休沐,便陪你回门探望岳丈岳母。若我当值不得归,你想回来便自去,晚间我下值后再来接你,可好?”
谢云渺倏地自他怀中抬起头,眸中漾满惊喜:“真的?那婆母她……”
沈清晏轻抬她的下颌,指尖温柔拭去她眼角的泪痕,笑意温润:“我母亲素性宽和,最厌繁文缛节。况且她亦常回外祖家,与几位姨母闲聚,有时还会同去戏园听戏呢。”
谢云渺悬着的心顿时落了地,她先前也曾听望晴提起,侯夫人时常回郦宅与几位姐妹聚首,有时还会同赴樊楼小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