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有凸起的岩丘!”夜枭指向左前方一处如同巨型兽骨般隆起的灰色岩体,“或许下面有缝隙!”
三人拼尽全力冲向岩丘。靠近后,果然在岩体底部发现了一道狭窄的、向内延伸的裂缝,勉强可容一人侧身进入。
“进去!夜枭警戒入口,我协助奥罗拉大人!”艾德里安当机立断。
钻进裂缝深处,空间稍微宽敞了一些,形成一个不足十平米的天然石穴。虽然依旧充斥着死寂的气息,但至少隔绝了直接的视线和大部分生物的攻击路径。
奥罗拉一进入石穴,便再也无法维持悬浮和形体,金白色的光芒收敛、坍缩,重新化为一个大约一人高、光芒极其黯淡、轮廓模糊的光团,落在地面上。光团内部,那蜷缩的人形若隐若现,仿佛随时会彻底消散。
“奥罗拉大人!”艾德里安半跪在光团前,却不敢触碰,生怕干扰她最后的本能凝聚。
“…没事…只是…消耗太大…”奥罗拉断断续续的意念传来,充满了疲惫,“这身体…还不完整…也不稳定…需要…时间和能量…来巩固…但这里…没有能量…只有…消耗…”
她说的没错。石穴内,死寂的环境法则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着这团微弱的活性能量。
艾德里安心急如焚。他们没有任何可以补充这种高阶净化能量的手段。难道千辛万苦唤醒的希望,就要在这里因为能量枯竭而再次熄灭?
就在这时,他脑中灵光一闪,猛地想起什么。他迅速从贴身口袋中,掏出那枚“林晚网络”的金属铭牌。铭牌本身并无能量,但它上面镌刻的旧网络纹路,曾与奥罗拉的力量有过共鸣。
他迟疑了一下,将铭牌轻轻放在了那黯淡光团的边缘。
奇迹般的事情发生了。
铭牌上的古老纹路,仿佛被微弱的能量激发,亮起了极其黯淡的、与光团同色的金白色微光。虽然微弱,却像是一根投入干柴的火星。
奥罗拉的光团似乎被这同源的、带着熟悉“印记”的微光吸引,缓缓地、本能地开始吸收那铭牌散发出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能量流。吸收的速度很慢,效率极低,但这细微的补充,就像给即将熄灭的油灯添了一滴油,让那黯淡的光团停止了继续变暗的趋势,甚至…极其缓慢地、肉眼难辨地,恢复了一丝丝极其微弱的稳定。
“有用…”艾德里安心中升起一丝希望。但一枚铭牌的能量(或者说信息印记)太有限了,撑不了多久。
他立刻看向夜枭:“夜枭!检查我们所有的装备、武器、甚至衣物!任何带有‘林晚网络’技术特征、能量回路或者可能残留‘星火’或净化能量印记的东西!哪怕是最微弱的!”
夜枭立刻行动起来。很快,他们找到了几样东西:艾德里安能量步枪枪托内侧的旧网络生产编号蚀刻、夜枭一套精密工具上残留的微弱净化涂层、甚至还有岩盾之前交给艾德里安保管的、一块取自圣殿外围、被净化过的碎水晶。
他们将这些零零碎碎、或多或少带着一丝同源印记的物品,小心翼翼地围绕奥罗拉的光团摆放。
效果出现了叠加。虽然每一件物品提供的能量或共鸣都微不足道,但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微弱却持续的“共鸣场”。光团吸收的效率明显提升了一点点,黯淡的光芒开始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恢复亮度,内部蜷缩的人形轮廓也稍微清晰了一丝。
但这远远不够。按照这个速度,要恢复到能维持基本形体和行动的程度,可能需要数天甚至更久。而外面的追兵和死区本身的恶意,不会给他们这个时间。
“我们需要一个更强、更稳定的能量源…”艾德里安看着石穴外灰暗的天空,眉头紧锁。死区深处,哪里会有适合奥罗拉的能量源?除非…
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可以说是疯狂的想法,在他脑海中成型。
他想起了那些低熵生物,想起它们缓慢“吸收”死寂环境的样子,也想起了奥罗拉净化它们时,它们体内闪现的紊乱能量波动。
如果…死区本身是将“活性”转化为“死寂”,那么反过来,是否有可能,从这片“死寂”中,逆向提取或转化出微弱的“活性”能量?哪怕这能量充满了“凋亡”和“终结”的属性,但经由奥罗拉的“星火”核心进行极端危险的提纯和转化…
这个想法太危险了。稍有不慎,可能不是补充能量,而是加速奥罗拉的污染或崩溃。
但眼下,似乎没有其他选择。
他看向那团正在微弱共鸣场中艰难维持的光团,心中做出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