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着菜担的农妇死死抱着竹筐,筐里的萝卜滚出来,沾满她喷涌的鲜血;
最惨的是捏糖人的手艺人,他那双能捏出龙凤的手,被生生钉在滚烫的糖锅上,直到皮肉焦糊成炭。
南山上的哭嚎声能传到仁川港。
三百名朝鲜士子被铁链锁着,像串蚂蚱似的吊在松树上。
济尔哈朗坐在临时搭起的高台上,看着士兵们用弓箭射他们的脚掌取乐。
有个举子挣扎着喊 大明会来救我们,话音未落就被一箭穿喉,血珠溅在济尔哈朗的酒杯里,他竟仰头一饮而尽,笑着对鳌拜说:看,这就是不服大金的下场。
城北的水牢成了人间炼狱。
五千名妇孺被赶进齐腰深的污水里,正蓝旗的士兵打开汉江水闸,转眼间汹涌的江水被淹没了所有人。
有个母亲试图把孩子举过头顶,但终究只是徒劳,直到母子俩一起沉入水底。
水面上漂浮的不仅是尸体,还有散落的银簪、绣鞋,甚至有半块没吃完的米糕,被血水泡得发胀。
最令人发指的是城中心的钟楼。
济尔哈朗让人把一百个婴儿装进麻袋,从钟楼顶端扔下来,麻袋撞在青石板上的闷响,竟成了正蓝旗士兵取乐的信号。
有个士兵觉得不够刺激,抓起个还在哭的婴儿,当着他母亲的面撕开襁褓,那母亲疯了似的扑上去,被乱刀砍成肉泥,手指却还死死抠着石板缝,留下五道血痕。
逃出来的百姓带着满身血污往仁川港跑,他们中有人亲眼看见,正蓝旗的士兵把尸体堆成三座小山,在上面插满代表后金和正蓝旗的旗帜。
汉城的浓烟遮天蔽日,连汉江的水都被映成了血色,顺流漂下的浮尸里,有白发苍苍的老者,有还在襁褓中的婴孩,还有抱着断剑的朝鲜士兵,他们的手指都指向汉城的方向,似是在控诉这场滔天罪孽。
当毛承克的火铳营赶到汉城外时,正撞见一队正蓝旗士兵在追杀一批百姓。
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抱着死去的母亲,被士兵的马刀逼到墙角,他突然张开双臂,用生硬的汉话喊:救......命 话音未落就被刀光吞没。
毛承克眼见如此惨状,内心里顿时怒火中烧,作为灵魂来自于后世文明世界的他来说,最见不得这种近在眼前对手无寸铁百姓的屠杀。
他满脸怒容对身后的士兵嘶吼:把这些畜生,全给我杀干净!
东江军士兵们也早就憋足了劲,这时纷纷将铅弹连同着怒火一起倾泻出去。
正蓝旗士兵一见东江军到来,也不恋战,扔下几具尸体后便逃回了汉城。
当东江军的马蹄踏向汉城时,济尔哈朗正在景福宫的偏殿里饮酒。
鳌拜站在一旁,看着他把金杯里的酒泼在朝鲜宫女的脸上:“等炸了汉城,毛承克就算占了空城也没用。”
突然有亲兵闯进来,声音带着惊恐:“贝勒,东江军杀到南山下了!他们的火铳打得太狠,咱们的人挡不住!”
济尔哈朗摔碎酒杯,怒吼道:“怕什么?点火!把汉城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