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皇太极的残部终于摆脱追兵,逃到黄河边时,只剩下不到三万人。
他回头望着济南城的方向,那里火光冲天,映红了半边天。
他知道,自己不仅丢了济南,丢了粮草,还丢了儿子。
而在济南城里,赵守忠正站在布政使司衙署的废墟前。
百姓们陆续被解救出来,有的在哭泣,有的在感谢东江军的士兵
他看到苏赫正和几个叶赫部的人说话,脸上带着释然的笑容。
“将军,” 宋柏走过来,递上一面鞑子正黄旗的旗帜,“属下幸不辱命成功收复济南,只是可惜皇太极跑了。”
赵守忠接过旗帜,轻轻一撕两半:“跑得了一时,跑不了一世。”
他望着东北方向,那里是后金的地盘,“总有一天,少帅带着咱们会打到沈阳去,把所有被他们抢走的东西,都夺回来。”
济南城北的官道上。
积雪被马蹄碾成冰碴,发出咯吱的碎裂声。
皇太极勒住马缰,望着身后拖成一条长蛇的队伍,士兵们的棉甲上还沾着济南大战时的血污,在寒风中冻成硬壳。
他的貂皮斗篷早已失去往日的光鲜,边缘处结着一层白霜,就像他此刻的心,被济南大败的寒意冻得发僵。
“汗王,前面就是德州地界了。” 阿济格捂着左臂的箭伤凑上来,绷带渗出的血渍在雪地里拖出断断续续的红线,“探马说德州明军只有两千,咱们要不要绕过去?”
皇太极啐了口带冰碴的唾沫,目光扫过路边冻死的战马:“绕?咱们还有绕的力气吗?”
从济南突围时带的干粮早就见了底,昨晚有个牛录偷偷杀了战马分肉,被他亲手砍了脑袋挂在旗杆上,可那点肉,还不够百十人塞牙缝。
“东江军咱们打不过,难道连其它的明军咱们也怕了吗?”皇太极脸上闪过一丝恼怒。
他清楚这个时候军队急需要一场胜利来维持士气,不然还不知道能不能安全退回沈阳。
东江军他们打不过,难道还打不过别的明军?
当即,他便下达了强攻德州的命令。
队伍刚靠近德州城郊,就见城头升起狼烟。
明军在城门口列了个松散的阵形,刀枪在阳光下闪着寒芒,却掩不住士兵们瑟缩的肩膀。
德州的明军也没想到,好好的,皇太极怎么就打过来了!
但后金军队出现在这里,他们必然不能视而不见,只能硬着头皮出战。
皇太极笑了,那笑声里带着股狠劲:“就这点能耐,也敢拦路?”
他拔出弯刀向前一挥,后金骑兵像股黑流漫过结冰的护城河。
明军的弓箭稀稀拉拉射过来,大多被圆盾弹开。
有个明军千总举着长枪带头冲锋,没走三步就被阿济格一矛挑飞,尸体撞在城门上,溅起一片血花。
没多久城破,皇太极直奔县衙粮仓。
推开积灰的仓门,他愣住了,里面只有半仓发霉的糙米,墙角还堆着几具饿死的百姓尸体。
“废物!” 他一脚踹翻粮囤,霉米混着灰尘扬起,呛得人直咳嗽。
倒是阿济格从后宅搜出几箱银子,还有个吓得瘫在地上的县太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