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的炮火还在绵绵不绝,各国的舆论的硝烟就烧得更旺。
神圣同盟的印刷机连夜运转,粗糙的报纸在欧洲各地的街头散发。
标题用刺眼的红墨写着“民主异端亵渎神明,神圣同盟替天行道”。
文章里把大华援欧军污蔑成“烧杀抢掠的东方蛮族”,说“神威速射炮”是“用魔鬼的骨头锻造的邪恶武器”。
甚至厚颜无耻地宣称毒烟弹是“上帝赐予的净化之火,专门焚烧异端的灵魂”。
西班牙国王腓力五世穿着华丽的紫袍,在马德里的大教堂里发表演说。
十字架前的烛火映着他肥硕的脸:“我的信徒们,民主是撒旦的谎言,它会让你们背叛上帝、反抗国王!拿起武器吧,消灭那些黄皮肤的异端,你们就能升入天堂!”
可他身后的告解室里,刚从莱茵河逃回来的西班牙士兵,正对着神父忏悔自己亲手点燃毒烟弹的罪行,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民主联盟的反击则带着血与泪的真实。
郑森让人把毒烟弹的残骸装在玻璃罐里,连同受伤士兵布满水泡的皮肤照片、哥萨克骑兵伪装流民时踩烂的菜园照片,一起送到了欧洲最有影响力的进步报社。
《莱茵河通讯》用整版篇幅刊登了题为《封建暴君的暴行》的文章。
战地记者亲自走访了鹿特丹港的平民,把那些被炮火摧毁的家园、失去亲人的哭喊声,一字一句地记录下来。
文章附带的图画里,大华卫生员周小梅背着一个荷兰婴儿,在毒烟中奔跑,婴儿的小手紧紧抓着她的衣襟;
王栓柱和战友们把自己的口粮分给无家可归的老人,老人的拐杖上还刻着战前种植土豆的日期。
这些鲜活的画面,比任何华丽的辞藻都有力量,越来越多的欧洲人开始质疑神圣同盟的谎言。
他们亲眼看到,那些被称为“蛮族”的大华士兵,在保护他们的家园,而声称“替天行道”的贵族军队,却在用毒弹屠杀生命。
“大华的士兵不仅帮我们打仗,还救了我的孩子。”荷兰母亲安娜在《莱茵河通讯》的读者来信栏里写下这句话时,手指还在发抖。
她的小儿子卢卡斯被困在倒塌的房屋里,是周小梅冒着毒烟冲进去,用身体护住孩子,自己的胳膊被木梁砸伤。
“他们给卢卡斯喂甜美的玉米粥,给我包扎伤口,说‘百姓无罪,战争不该伤害孩子’。
可神圣同盟的炮弹,炸塌了我家的屋顶,炸死了我丈夫,他只是个面包师,从来没拿过武器。”
安娜的信被翻译成多种语言,在欧洲各地流传。
鹿特丹港的渔民开始偷偷给大华舰队送新鲜的鱼,法国的裁缝们连夜赶制棉衣送给士兵,连普鲁士的孩子们,都拿着画笔画下“大华勇士”的形象,贴在自家的窗户上。
神圣同盟的愚民宣传,在这些亲身经历面前,渐渐成了一戳就破的谎言。
这些消息像蒲公英的种子,飘过大西洋和东欧平原,落在了早已民怨沸腾的沙俄土地上。
莫斯科的寒风里,农奴伊万诺夫裹着破烂的麻袋,在街头捡到一张被风吹来的传单,上面印着“为什么要为贵族打仗?”的字样。
旁边配着一幅画,大华的农民在田地里劳作,孩子背着书包上学,而沙俄的农奴则被鞭子抽打,在贵族的庄园里累死累活。
伊万诺夫的儿子被强征入伍,三个月前寄回最后一封信,说“天天吃黑面包,连子弹都不够,军官还抢我们的口粮”,之后就杳无音信。
圣彼得堡的秘密酒馆里,几名进步学者围着一盏昏暗的油灯,声音压得很低却无比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