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先生，您来了。”秦厉说，“李雨薇已经进产房一个多小时了，还没出来。医生说情况不太好，胎位不正，脐带绕颈，可能要剖腹产。”
林守拙点点头，走到产房门口，透过玻璃窗往里看。李雨薇躺在产床上，脸色苍白，满头大汗，几个医生护士围着她忙碌。
他能感觉到，产房里有一股奇怪的能量波动——不是阴气，也不是煞气，而是一种……很纯净、但又很混乱的能量。
“是胎魂的能量。”他低声说，“那个孩子，可能不一般。”
“什么意思？”秦厉问。
“正常胎儿的魂魄是混沌的，没有明确的属性。”林守拙解释，“但这个孩子的魂魄，已经具备了某种特性……像是‘阴’和‘阳’在激烈冲突。”
正说着，产房里突然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响亮、清脆，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力量。
林守拙心里一松：“生了。”
几分钟后，产房门开了，一个护士抱着襁褓走出来：“李雨薇家属？是个男孩，六斤三两，母子平安。”
秦厉上前接过孩子，林守拙也凑过去看。小家伙皱巴巴的，眼睛还没睁开，但额头上有一个淡淡的红色印记，形状像一朵莲花。
“这是……”秦厉愣住了。
“天生道印。”林守拙低声说，“这个孩子，是修道的好苗子。”
他把手指轻轻放在婴儿的额头上，感受着那股纯净的能量。孩子的魂魄确实特殊，阴阳平衡，而且天生带着一丝“道性”——这是万中无一的资质。
“可惜生不逢时。”林守拙叹了口气，“如果早生几年，晚生几年，都会是顺遂的一生。偏偏生在现在这个时间点，江城正值多事之秋，他可能会被卷入很多麻烦。”
“那怎么办？”秦厉问。
“我会给他一道护身符，保他平安长大。”林守拙说，“至于以后的路怎么走，看他自己了。”
他从包里取出一块白色的玉佩——这是他用雷击木和几种灵玉炼制的小法器，有护身安神的功效。他把玉佩放在婴儿的襁褓里，又画了一道符印在玉佩上。
“这道符能护他到十八岁。”他说，“十八岁之后，玉佩会自然碎裂，那时候他应该已经有能力保护自己了。”
秦厉点点头，把孩子抱回给护士。护士抱着孩子回产房了，林守拙这才松了口气。
“马明远那边，审出什么了吗？”他问秦厉。
“陈主任正在审，不过那老家伙嘴硬得很，什么都不肯说。”秦厉说，“但他身上的蛊术已经被您废了，翻不起什么浪花了。”
“那就好。”林守拙说，“不过还是要小心，他可能还有同伙。”
“明白。”
两人正说着，陈伯从走廊那头快步走来，脸色很不好看。
“小林，出事了。”陈伯压低声音，“马明远在审讯室里……死了。”
“死了？”林守拙一愣，“怎么死的？”
“突然七窍流血，然后就断气了。”陈伯说，“法医初步检查，说是蛊毒反噬。他身体里养了太多蛊虫，蛊术被废后，那些蛊虫失去控制，反噬其主。”
林守拙沉默了片刻：“也好，这种人，活着也是祸害。不过他死了，那些失踪孕妇的案子……”
“我们会继续查的。”陈伯说，“他肯定有同伙，我们会顺着线索往下挖。另外，那些被他害死的孕妇家属，我们会尽量安抚，给个交代。”
林守拙点点头，没再说什么。马明远死了，血蛊地煞阵破了，江城暂时安全了。但这件事的影响，恐怕还会持续很久。
至于那些失去亲人的家庭，这个伤痛会伴随他们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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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林守拙才回到店里。他累得几乎虚脱，连上楼的力气都没有，就在柜台后的躺椅上躺下了。
窗台上的麻雀们似乎感觉到了他的疲惫，没有吵闹，只是安静地看着他。君子兰在夜色中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有安神的效果。
林守拙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这一觉睡得很沉，连梦都没有做。
第二天上午，他是被阳光晒醒的。睁开眼睛时，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他坐起身，感觉身体恢复了不少，但还是有些乏力。
“看来得好好休息几天了。”他自言自语。
正要去洗漱，手机响了。是苏瑶打来的。
“林守拙，你没事吧？”苏瑶的声音透着关心，“我听说昨晚出大事了，你……你没受伤吧？”
“没事，一点轻伤。”林守拙说，“你怎么知道的？”
“秦先生告诉我的。”苏瑶说，“他说事情已经解决了，让我可以回家了。是真的吗？”
“是真的。”林守拙说，“马明远已经死了，他布的那个阵法也被破了。你现在安全了。”
电话那头传来苏瑶松了口气的声音：“那就好……那就好。对了，你今天有空吗？我想请你吃个饭，算是……庆祝？”
林守拙想了想，今天确实没什么事：“好，时间地点你定。”
“那就晚上六点，老地方。”苏瑶说，“你一定要来。”
“一定。”
挂了电话，林守拙洗漱完，下楼开店。今天阳光很好，店里来了不少客人，大多是周末出来逛街的年轻人。他耐心接待，忙碌了一上午。
下午，叶清欢来了，带了些新做的点心和草药。两人聊了一会儿，叶清欢听说昨晚的事，也松了口气。
“林老板，您真是辛苦了。”她由衷地说。
“分内之事。”林守拙笑笑，“倒是你，最近草药坊生意怎么样？”
“挺好的。”叶清欢说，“许薇已经完全恢复了，还在我那儿帮忙。她说等您有空了，一定要亲自来道谢。”
“不用这么客气。”
送走叶清欢，林守拙看着店里的植物，心情终于放松下来。这场持续了多日的危机，总算过去了。
退休生活啊……
虽然波折多了点，但最终，还是回归了平静。
他笑了笑，给窗台上的麻雀们撒了一把坚果。
“吃吧，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
麻雀们欢快地啄食起来。
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照在翠绿的植物上，一切都显得那么安宁、美好。
林守拙坐在柜台后，泡了壶茶，慢慢喝着。
这样的日子，真好。
希望以后，能一直这样平静下去。
不过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
江城的地脉异常还在，那个周期性的能量波动还在。未来，可能还会有新的麻烦。
但没关系。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既然选择了在这里退休，就会守护好这片土地。
这是他的承诺。
也是他的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