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理神明？”苏瑶挑眉。
“管理异常。”白晓纠正，“我们这种安分守己的退休人员，他们一般不管。但如果有危险的东西跑出来……”
他没说完，但意思很明白。
“所以你们需要帮忙？”苏瑶问。
林守拙和白晓对视一眼。
“苏总。”林守拙看着她，“接下来的事情可能会超出你的认知，甚至有点危险。你现在可以选择离开，忘记今天看到的一切，继续过正常人的生活。”
“或者，”白晓接话，“你可以留下来帮忙。作为一个‘知道内情的人类’，你有些我们不具备的优势。”
苏瑶沉默了很久。
她看着林守拙——这个神秘的男人，这个种花的、冲咖啡的、喂奶猫的，可能是神明的男人。她想起他店里的植物，想起那盆神奇清心草，想起赵天宇莫名其妙垮掉的项目。
然后她想起自己的公司，想起那些熬夜的夜晚，想起商场上的勾心斗角。那些曾经很重要的事，在眼前这个更广阔、更神秘的世界面前，突然变得渺小而苍白。
“我需要做什么？”她最终问。
林守拙笑了。那是一个真正的、毫无保留的笑容，苏瑶第一次看到他这样笑。
“暂时什么都不用做。”他说，“先学习。学习这个世界真正的样子。”
白晓站起来：“那就从第一课开始吧。来，带你们去看看我真正的‘员工’。”
他推开休息室另一扇门，里面是一个更私密的房间。
房间不大，但布置得很舒适。没有笼子，只有几个软垫、爬架和一些玩具。三只动物在里面——一只看起来普通的三花猫，一只哈士奇，还有那只刚才在跑步的仓鼠。
看到他们进来，三花猫伸了个懒腰，开口说话：
“老大，这就是你说的客人？闻起来有植物的味道，还有……人类的味道。”
苏瑶这次真的退后了一步。
猫说话了。用清晰的人类语言。
“小花，礼貌点。”白晓说，“这位是林守拙，以前是掌管生长的神明。这位是苏瑶小姐，是人类合作伙伴。”
哈士奇凑过来，用湿漉漉的鼻子闻了闻苏瑶，然后歪头：“她身上有你的神力印记，守拙大人。很淡，但存在。”
“一点点保护措施。”林守拙解释，“免得她被其他东西盯上。”
仓鼠从跑轮上跳下来，用小爪子推了推根本不存在的眼镜：“空间裂缝的坐标我已经优化过了。误差不超过五百米。但问题在于——”
它顿了顿，声音突然变得严肃：“裂缝不止三个。我昨晚重新计算，发现至少有七个能量波动点。而且它们在移动。”
“移动？”白晓脸色变了，“裂缝通常都是固定的。”
“所以可能不是自然裂缝。”林守拙沉声说，“是人为打开的‘门’。”
房间里安静下来。
苏瑶看着这三只会说话的动物，看着两个表情严肃的神明，突然意识到，自己真的踏入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谁会在城市里开门？”她问。
“不知道。”白晓说，“可能是无知的人类在尝试禁忌仪式，可能是其他退休同事搞出来的麻烦，也可能是……”
他没说下去，但林守拙接话了：“也可能是从那边逃出来的东西，想打开更多的门，让更多同伴过来。”
三花猫舔了舔爪子：“需要我去侦查吗？我可以在城市里自由行动，没人会怀疑一只猫。”
“我和她一起去。”哈士奇说，“狗的身份更容易接近一些区域。”
仓鼠跳上桌子：“我继续监控能量波动，尝试预测下一个可能出现裂缝的位置。”
它们分配任务的样子熟练而专业，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苏瑶忽然觉得有点荒诞，又有点……热血沸腾。
“我能做什么？”她再次问。
林守拙看着她发亮的眼睛，想了想：“你有车，对这座城市也熟。可以带我们快速移动。另外，作为人类，你更了解人类的思维和行为模式——如果真的是人类在搞鬼，你的判断会很重要。”
“还有钱。”白晓补充，“如果需要采购什么特殊物品……宠物店的现金流有限。”
“这个没问题。”苏瑶立刻说，“需要多少？”
“到时候再说。”林守拙看了看时间，“今天先到这里。小白，你把具体坐标发给我。我们分头准备，晚上八点在我店里集合。”
离开宠物店时，夕阳已经西斜。
苏瑶回头看了一眼“萌萌哒宠物屋”，风铃在晚风中轻轻作响，看起来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店。
“感觉像做了一场梦。”她说。
“有时候梦才是真实的。”林守拙走在她身边，“而你之前生活的世界，可能只是一层薄纱。”
他们沉默地走了一段。
“为什么选我？”苏瑶突然问，“你明明可以找其他……同类帮忙。”
林守拙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夕阳的光给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让他看起来既真实又虚幻。
“因为你看我的眼神。”他轻声说，“不是崇拜，不是恐惧，不是贪婪——是好奇。纯粹的好奇。”
他笑了：“而好奇心，是凡人最像神明的特质。”
苏瑶的心跳漏了一拍。
“走吧。”林守拙继续向前，“还有很多事要准备。对了，晚上可能会熬夜，你要不要先回去换身方便活动的衣服？”
“好。”苏瑶点头，又想起什么，“需要我带什么装备吗？手电筒？绳索？防狼喷雾？”
林守拙被她逗笑了：“暂时不用。如果真遇到需要防狼喷雾的东西……那喷雾可能也没什么用。”
他们在园艺店门口分开。苏瑶坐进车里，看着林守拙推开店门走进去，店内的植物们似乎在欢迎他回来，枝叶轻轻摇曳。
她启动引擎，却没有立刻离开。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秘书发来的消息，说赵氏集团今天正式宣布放弃对青云科技的投资计划，股价大跌。而海外那家投资机构已经发来了合作意向书草案，条件优厚得不可思议。
若是往常，她会兴奋，会立刻回公司召集团队开会。
但现在，她只是看了一眼，回复：“明天处理。”
然后她打开导航，输入家的地址。
今晚有更重要的事。可能危险，可能荒谬，可能彻底改变她的人生。
但她迫不及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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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忘忧园艺店内。
林守拙站在后院，手指在空中虚划。绿色的光纹随着他的动作浮现，交织成一个复杂的图案。
“东南方向，三点七公里……”他喃喃自语，“公园、商业区、老居民楼……选这种地方开门，是想制造混乱吗？”
植物们安静地围绕着他，散发安抚的波动。
“大人，需要我们去侦察吗？”一株常春藤延伸过来，“我们可以顺着地下管道系统移动，不会被人发现。”
“暂时不用。”林守拙说，“先看看是什么情况。如果是误入歧途的人类，教育一下就好。如果是恶意破坏……”
他没说完，但周围的温度下降了几度。
风铃草小声说：“大人发怒的时候好可怕。”
“嘘，别说话。”
林守拙收起神力，走回店内。他需要准备一些东西——不是武器，他早已厌倦争斗。但一些防护措施，一些净化符纹，一些能让不安分家伙睡个好觉的小道具……
他拉开柜台下的抽屉，里面不是收据和零钱，而是一些看起来古老而奇特的物品：几片散发着微光的叶子，一小瓶晶莹的液体，几枚刻着符文的石子。
“退休生活啊……”他叹了口气，“就不能让我安安静静种几年花吗？”
但他嘴角却带着笑意。
那是一种久违的、面对挑战时的兴奋。
也许他真的厌倦了永恒的神明生活。
但偶尔来点小麻烦，似乎也不错。
特别是，当有人类愿意和他一起面对这些麻烦的时候。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城市华灯初上，车流如织。
没有人知道，今夜这座城市将迎来一些不寻常的客人。
也没有人知道，一家小小的园艺店和一家宠物店，正准备联手处理这些“不寻常”。
林守拙泡了杯茶，在窗边坐下，等待夜幕彻底降临。
等待苏瑶回来。
等待今晚的冒险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