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立刻在计划的“材料准备”部分加了一句:“优先选用仓库现存1980年承德老松木,若尺寸不符,再采购新料,确保材质与原构一致性”——这处细节,既呼应了后面“寻旧构件”的剧情,也让计划更具可操作性。
接下来是第三步“修复后的验收与保护”。林砚在计划里规定,修复完成后,需进行三项检测:一是“榫卯咬合度检测”,用专用塞尺测量间隙,确保不超过0.05毫米;二是“承重测试”,模拟清代太和殿的荷载标准,测试斗拱的承重能力,需达到原构的95%以上;三是“防虫防腐检测”,涂抹桐油后,需经过文物局实验室的防虫剂效果检测,确保能抵御木蠹虫侵蚀。
最后,他在计划的末尾写了一段“修复说明”:“本次修复,以‘最小干预’为原则,以清代传统技艺为依据,修复古建之损伤,留存历史之痕迹。既还太和殿斗拱以完整龙脉,亦为后世留下‘守护与破坏’的实证——古建非静止的文物,而是承载着历史记忆与文明传承的生命体,修复者当以敬畏之心,存其真,护其魂。”
写完最后一个字,林砚放下笔,长长舒了一口气。晨光已经升到半空,透过格窗照在计划图纸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迹和标注,像是给太和殿斗拱织了一张守护的网。他把图纸叠好,放进档案袋,袋口用红绳系了个结——这是故宫修复组的老规矩,重要的修复计划,都要用红绳系袋,象征“红火完工,文脉永续”。
下午,林砚将修复计划提交给文物局。专家评审会上,王局长拿着计划,指着“保留胶痕样本”和“手工凿刻构件”的部分,对在场的专家说:“这个计划好就好在,既守住了传统技艺的根,又留下了时代的印记。修复不是简单的‘复原’,而是‘传承’——传承技艺,也传承对历史的敬畏。”
专家们一致通过了计划,还在评审意见里加了一句:“建议将此修复计划纳入《故宫古建修复案例集》,作为传统技艺与文物保护结合的典范。”
走出文物局时,夕阳正照在故宫的角楼上,飞檐上的走兽镀着一层金边。林砚手里攥着获批的修复计划,心里清楚,这张纸不仅是一份修复方案,更是他作为“太和殿斗拱专项保护负责人”的承诺——承诺用传统技艺守护龙脉,承诺用证据留存真相,承诺让曾祖父的愧疚,在他的手里,变成守护故宫的力量。
他加快脚步往太和殿走,工具袋里的铜卡尺轻轻碰撞,发出细微的声响,像是在为即将开始的修复,奏响前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