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出松树林,黑衣人已经跑远,消失在故宫西侧的宫墙方向。林砚停下来,大口喘着气,夜风灌进喉咙,带着寒意。他低头看向地面,在黑衣人跑过的地方,有一枚银色的徽章掉在落叶里,月光照在上面,能看到火焰环绕钢筋的图案——和他之前在景山捡到的“涅盘”工牌上的logo一模一样!
林砚弯腰捡起徽章,指尖触到金属表面,还带着一丝余温,显然是刚掉下来的。他掏出之前那枚从景山捡到的工牌,放在一起对比——两枚徽章的材质、图案、大小完全相同,只是这枚没有刻姓名,是空白的,应该是涅盘组织成员通用的标识。
“果然是陈敬鸿的人……”林砚攥着两枚徽章,指腹能感觉到火焰图案的棱角,心里的猜测得到了证实。他想起仓库里那些带着“墨”字的斗拱构件,想起曾祖父留下的笔记和残砖——这些都是陈敬鸿必须销毁的证据,因为这些痕迹能证明曾祖父与太和殿斗拱的关联,能顺着线索找到当年倒卖构件的真相,甚至可能牵扯出镇物密码的线索。
他转身走回仓库,重新关好门,检查了一下门口的铃铛和通道口的木箱——木箱没被动过,对方还没来得及进去就被发现了。他松了口气,把两枚徽章放进笔记本的夹页里,压在曾祖父写的“守艺如守心”那一页上。
月光再次洒进仓库,照亮了货架上的旧斗拱构件,那些带着“墨”字的木件,在光里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过往。林砚坐在木凳上,翻开笔记,指尖拂过“守艺如守心”五个字,突然想起老周之前说的话:“这些老构件,是故宫的骨头,骨头没了,故宫就散了。你守着它们,就是守着林家的良心,也是守着故宫的根。”
他抬头看向仓库深处,那些沉默的木构,见证了曾祖父的过错,也承载着他的赎罪。现在,陈敬鸿的人已经找上门来,威胁越来越近,但他不会退——他要守好这些构件,守住曾祖父的痕迹,守住太和殿的龙脉,守住一个修复师该有的良心。
林砚拿起手电筒,站起身,重新检查仓库的每一个角落——锁孔里的牙签换了新的,铃铛的细线绑得更紧了,通道口的木箱又堆高了一层。做完这一切,他回到门口的木凳上,手里攥着那两枚涅盘徽章,眼睛盯着门口,一夜无眠。
天快亮时,东方泛起鱼肚白,第一缕阳光透过高窗照进仓库,落在那枚新捡的徽章上,火焰图案反射出刺眼的光。林砚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看着仓库里的旧构件,嘴角露出一丝坚定的笑容——他知道,这场守护与破坏的博弈,才刚刚开始,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