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知镇物之重,太和殿斗拱构件藏着龙脉五行密码,若落入恶人之手,故宫根基危矣。”信上的字开始有些潦草,颤抖得更明显,“故余将完整密码刻于寿字笔画之内,非懂榫卯者不能察觉——每个寿字的榫头数量、咬合角度,皆对应故宫龙脉方位,唯集齐构件、解出密码,方能还龙脉完整。”
“密码在寿字里!”林砚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之前统计太和殿斗拱榫头数量的场景(木之章57章)突然浮现在眼前——东方12个、南方9个,那些五行生数,原来不是孤立的,是密码的一部分,而完整的密码,在乔家影壁的寿字里。
信的最后,是几行密密麻麻的小字,像是反复修改后加上的:“余此生已无颜面见师父,无颜面见故宫的一砖一瓦。唯盼林家后人,能承余之愿,寻回构件,解出密码,将其送回太和殿,赎余家百年之罪。若能如此,余在九泉之下,亦能瞑目矣。”落款是“林墨臣,民国廿三年冬,于晋地乔家客栈”。
信纸读到最后,林砚的指尖已经沾满了细汗,信纸的边缘被捏得有些发皱。他抬起头,看向老周,眼里的迷茫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从未有过的坚定:“周师傅,我知道该做什么了——去山西,找乔家影壁的寿字,解密码,把曾祖父当年带走的构件,带回故宫。”
老周放下搪瓷杯,点了点头,眼里满是欣慰:“你爷爷要是知道,肯定会高兴的。他当年把信交给我时说‘我这一辈子没本事,只能盼着砚儿能替他太爷爷赎罪’,现在,你做到了第一步。”
苏晓站在一旁,手里的笔记本已经写满了字,她看着林砚,又看了看信上的“恶人之手”,心里的矛盾更甚——她知道父亲陈敬鸿就是那个“想找密码的恶人”,可她现在,却只想帮林砚完成曾祖父的心愿。“林哥,”她轻声说,“我跟你一起去山西,我懂乔家大院的历史,能帮你查影壁的资料,也能……帮你盯着我爸。”
林砚看向苏晓,她的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犹豫,只有坦诚和坚定。他想起苏晓帮他联系云南文物局(79章)、预警仓库会被偷(64章),想起两人暗结的同盟(73章),点了点头:“好,我们一起去。”
林砚把信纸小心翼翼地折好,放回牛皮纸信封,再塞进蓝色粗布包——这个包,装着曾祖父的悔,装着林家的罪,也装着接下来的希望。他拿起放在桌上的斗拱铜片,铜片上的“乔记”在灯光下泛着光,像是在指引方向。
窗外的月色透过窗户,落在桌面上,把粗布包、铜片、笔记本都映上了一层浅银。值班室里很静,却不再是之前的沉寂,而是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期待——镇物的密码在晋地,赎罪的路在晋地,与陈敬鸿的较量,也即将在晋地展开。
林砚握紧了手里的粗布包,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明天就收拾行李,去山西,去乔家大院,去那个藏着密码、藏着曾祖父心愿、也藏着林家赎罪希望的百寿影壁。这一次,他不再是被祖影裹挟的“罪裔”,而是主动扛起责任的守护者,带着曾祖父的悔,带着爷爷的盼,带着老周的信任,也带着与苏晓的同盟,走向那条早就注定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