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慕卿九回复道,“我这里有疗伤药,伤势不重。你不用亲自过来。”她指尖轻抚玉佩,语气稍缓,“待我运功调息片刻便无碍。三日后,老地方相见。”玉佩光华渐隐,只余一缕清风拂过水面。
汀兰水榭的烛火在风中信摇曳,映得慕卿九苍白的脸颊忽明忽暗。她刚用空间中的疗伤灵药处理完手臂和胸口的伤口,药汁触碰到破损的皮肉时传来一阵刺痛,却也迅速化作暖流滋养着受损的经脉。念念和婉儿被丫鬟带去偏房安置,临走时两个孩子担忧的眼神让她心中一软,却也更坚定了要护他们周全的决心。
书桌前,五枚黑色的太子令牌整齐排列,令牌上的篆字在烛火下泛着冰冷的光泽。慕卿九指尖捻起一枚令牌,玄力悄然注入,令牌瞬间泛起一层淡淡的黑气——这是被邪术浸染过的痕迹,与之前夜漠尘提及的幽冥教气息隐隐呼应。她眸色一沉,太子与幽冥教的勾结看来远比她想象的更深,这次派来的杀手不仅身手顶尖,还携带有噬魂符、邪器这类阴毒之物,显然是势在必得。
“小姐,夜公子派人送来了疗伤药和一封信。”秋芙轻步走进房间,手中捧着一个精致的锦盒和一封密封的信函。
慕卿九接过锦盒,打开瞬间便闻到一股清冽的药香,盒中是一枚莹白的丹药,灵气氤氲,显然是高阶疗伤灵药。她拆开信函,夜漠尘苍劲的字迹跃然纸上:“卿九亲启,太子暗卫失手,必会再生事端。此乃凝神丹,可助你恢复玄力、稳固心神。暗卫尸体已处理,太子那边我会设法牵制,你安心养伤,切记不可孤身涉险。另,柳府昨夜异动频繁,似在密谋何事,已派人紧盯。”
指尖摩挲着信纸上带着温度的字迹,慕卿九心中泛起一丝暖意。夜漠尘总能在她最需要的时候提供援手,这份默契与扶持,让她在波诡云谲的京城多了一份底气。她服下凝神丹,丹药入口即化,一股精纯的灵气顺着喉咙滑下,迅速扩散至四肢百骸,之前激战消耗的玄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胸口的憋闷感也渐渐消散。
“秋芙,去取我放在梳妆台下的红木匣子来。”慕卿九沉声道。
秋芙连忙应声,很快取来一个雕花木匣。慕卿九打开匣子,里面整齐摆放着数十种颜色各异的药粉、毒针,还有几株从空间药圃中采摘的珍稀毒草。她指尖捻起一点淡紫色的药粉,凑到鼻尖轻嗅,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芒:“太子既然这么迫不及待要取我性命,那我便给他一份‘回礼’,让他知道,有些人不是他能动得起的。”
她将几株毒草放入玉臼中,加入空间泉水研磨成汁,又依次加入朱砂、硫磺、冰片等配料,动作娴熟而精准。这些毒草都是她在空间中精心培育的,毒性猛烈且不易察觉,寻常解毒丹根本无法化解。她要炼制的“牵机引”,并非致命之毒,却能让人浑身奇痒无比、玄力紊乱,且毒性会随着玄力运转而扩散,越是运功挣扎,痛苦便越是剧烈。
“小姐,您这是要……”秋芙看着慕卿九有条不紊地炼制毒药,眼中满是担忧。
“太子派杀手来杀我,我总不能坐以待毙。”慕卿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想让我死,我便让他尝尝失势受挫的滋味。柳家刚抵京,太子正是需要拉拢势力的时候,若是此时他突然‘染疾’,无法处理朝中事务,柳家的计划必然会被打乱,而我也能趁机喘息,巩固在京城的根基。”
她将炼制好的“牵机引”装入一个小巧的瓷瓶中,又从空间中取出一张隐身符和一张穿墙符。这两张符箓是她根据《玄门符箓大全》炼制的高阶符箓,能让她在短时间内隐身遁形,潜入太子府如入无人之境。
“小姐,您要亲自去太子府?这太危险了!”秋芙大惊失色,连忙劝阻,“太子府守卫森严,又有不少玄术高手坐镇,您刚受伤,若是出了什么意外……”
“放心,我自有分寸。”慕卿九拍了拍秋芙的肩膀,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我不会正面与太子冲突,只是悄悄将‘牵机引’放入他的饮食中,得手后便立刻返回。汀兰水榭这边,就劳你多费心,照顾好念念和婉儿,若是有任何异动,立刻用这个联系我。”她将一枚刻着符文的玉佩递给秋芙,这是她炼制的传讯玉佩,只要注入玄力,她便能第一时间感知到。
秋芙知道慕卿九的性子,一旦决定的事情便不会轻易改变,只能含泪点头:“小姐,您一定要小心,奴婢等您平安回来。”
慕卿九换上一身夜行衣,将瓷瓶和符箓藏在腰间,又检查了一遍随身携带的匕首和毒针,确认无误后,运转玄力,身形如一道黑影般掠出窗外,消失在夜色中。
京城的夜晚格外寂静,只有巡逻士兵的脚步声和打更声偶尔打破沉寂。慕卿九施展轻功,在屋顶上快速穿梭,避开巡逻的士兵和暗哨。她对京城的地形早已通过空间中的地图了然于胸,太子府位于京城中心,占地广阔,守卫森严,府邸四周布有防御阵法,寻常人根本无法靠近。
但这些防御阵法在慕卿九眼中却如同虚设。她来到太子府外墙外,取出穿墙符,将玄力注入其中,符箓瞬间化作一道淡金色的光芒,笼罩着她的身形。她轻轻一跺脚,身体便如同穿过水幕般,轻易穿透了坚硬的墙壁,进入了太子府内部。
太子府内灯火通明,巡逻的侍卫往来不绝,个个神情警惕。慕卿九隐去身形,借着树影的掩护,快速朝着太子的寝宫而去。她能感受到府中弥漫着淡淡的玄力波动,显然有不少玄术高手在暗中守卫。
她小心翼翼地避开巡逻的侍卫和暗哨,来到寝宫附近。寝宫的窗户半开着,里面传来太子与心腹的交谈声。
“殿下,派去尚书府的暗卫至今未归,想必已经失手了。”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
“废物!都是废物!”太子愤怒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焦躁,“五个顶尖暗卫,还有噬魂符和邪器相助,竟然连一个慕卿九都解决不了!她到底是什么来头,五年流放不仅没死,反而变得如此厉害?”
“殿下息怒,慕卿九或许是得了什么奇遇,习得一身玄术和毒术。不过,她刚与暗卫激战,想必也受伤不轻,正是除掉她的好时机。”另一个声音说道。
“不行,不能再派人去了。”太子沉声道,“英国公和卫国公近日与慕卿九走得颇近,若是再对她下手,恐怕会引起他们的不满。如今柳家刚抵京,我需要尽快拉拢柳家,稳固自己的势力,不能节外生枝。”
“那殿下打算如何处置慕卿九?她知道当年的事情,若是让她将真相泄露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太子沉默了片刻,语气阴狠地说道:“等我与柳家联姻之事敲定,得到柳家的支持后,再慢慢收拾她。在此之前,先派人盯着她,一旦有机会,便立刻动手。另外,苏氏那个女人,一定要想办法抓过来,她手中或许有当年的证据,只要拿到证据,就算慕卿九想翻案,也无济于事。”
慕卿九躲在窗外,将太子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她心中冷笑,太子想要抓苏氏,简直是白日做梦。她轻轻推开窗户,悄无声息地潜入寝宫,藏身于床底。
寝宫内,太子与心腹又交谈了片刻,便让心腹退下了。太子走到桌边,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随后便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慕卿九屏住呼吸,等待着最佳时机。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太子起身走向内室,准备歇息。就在他转身的瞬间,慕卿九身形一闪,从床底跃出,手中的瓷瓶打开,将“牵机引”的药粉轻轻撒入桌上的茶壶中。
药粉无色无味,融入水中后瞬间消失不见。慕卿九做完这一切,立刻再次隐去身形,朝着窗外掠去。
就在她即将跃出窗户的瞬间,太子突然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警惕:“谁?”他运转玄力,朝着慕卿九的方向挥出一掌。
慕卿九心中一惊,没想到太子的感知力竟然如此敏锐。她连忙施展轻功,避开太子的攻击,身形如一道黑影般冲出寝宫,朝着府外掠去。
“有刺客!”太子大声喝道,声音惊动了府中的侍卫和暗卫。
顿时,太子府内灯火通明,脚步声、呼喝声此起彼伏。侍卫和暗卫们纷纷朝着慕卿九逃窜的方向追去。
慕卿九不敢恋战,全力施展轻功,在屋顶上快速穿梭。她能感受到身后有不少玄术高手追来,他们的玄力波动十分强烈,显然都是顶尖高手。
她取出隐身符,再次注入玄力,身形彻底消失在夜色中。追来的侍卫和暗卫们失去了目标,只能在屋顶上四处搜寻。
慕卿九借着隐身符的掩护,顺利冲出了太子府的防御范围,朝着尚书府的方向掠去。身后的追兵还在四处搜寻,但她已经拉开了距离,他们想要追上她已经难如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