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肖毅点点头，在离左翼碎片三米远的地方停下。他看着顾小缘从雾霭里飘过来，黑裙在雾里像一片展开的墨色蝴蝶翅膀。她没碰碎片，而是用钢笔尖轻轻点了点第一个弹孔，淡蓝色的光顺着笔尖流进弹孔，几秒钟后，弹孔里掉出一个米粒大小的黑色物体，落在雾里时发出“嘀嘀”的轻响。 “塑胶炸药，延迟引爆型，刚才的震动已经激活了倒计时。”
顾小缘的手指飞快地动着，钢笔在弹孔间游走，“还有三十秒，你快去拿右翼线缆，注意线缆末端的插头，别碰金属部分，有电流。” 楚肖毅立刻转向七点钟方向，右翼碎片就在不远处，红色的线缆在雾里格外显眼。他小心地避开线缆末端的金属插头，用指尖捏住线缆的绝缘层，刚把碎片抱在怀里，手腕突然一沉——一块银色的金属表凭空出现在他手腕上，表带像是直接嵌进了皮肤，没有丝毫缝隙。
表盘亮起淡蓝色的光，几行字慢慢浮现出来： 【金属表提示：当前副本：初始副本·赛博星渊（入口阶段） 存活人数：98\/100（1人已被规则抹杀） 主线任务触发倒计时：59分07秒 当前觉醒能力：0.5秒危险感知（可通过主神碎片强化） 当前羁绊关系：顾小缘（临时协作，羁绊值：10\/100） 副本规则预警：空间挤压规则将在5分钟后启动，未脱离入口者将被强制抹杀】
金属表的倒计时滴答作响，楚肖毅抬头看向顾小缘，她已经拆完了三个弹孔里的炸药，正抱着左翼碎片朝他飘过来。雾霭里的碎片越来越少，机身、尾翼、螺旋桨……大部分零件都已经被找到，只剩下最后几片细小的螺丝碎片还在雾里飘。 “还差三个m4螺丝，在你头顶上方。”顾小缘的钢笔指向楚肖毅的头顶，“解析显示螺丝上有防滑纹，拼装机身时需要对准纹路，不然会漏水——赛博星渊的副本场景在水下，漏水会直接导致机体故障。”
楚肖毅抬起头，果然看见三片银色的螺丝碎片在头顶飘着。他伸手去抓，指尖刚碰到螺丝，0.5秒的感知突然剧烈跳动起来——他看见螺丝碎片的背面刻着个小小的“杀”字，看见雾霭深处的火种井口突然亮了一下，红色的线缆开始剧烈晃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井底爬出来。
“小心！”他大喊一声，猛地把顾小缘往旁边推开。
就在这时，一道红色的激光突然从火种井口射出来，擦着顾小缘的黑裙扫过，击中了刚才她停留的位置。雾霭被激光烧出一个洞，洞的边缘泛着焦黑的痕迹，一股刺鼻的塑料烧焦味弥漫开来。 顾小缘站稳身子，钢笔尖指向井口：“全域解析：井口防御激光，触发条件是‘集齐超过50%的旋翼机碎片’。刚才我们找到的碎片已经够50%了，所以触发了第一波防御。
”她顿了顿，看向楚肖毅，“你的感知预警很及时，羁绊值涨了5点，现在是15\/100。” 楚肖毅攥着手里的螺丝碎片，心脏还在狂跳。他看着那道激光在雾霭里来回扫射，像一条红色的毒蛇，只要稍微慢一点，刚才被击中的就是顾小缘。他突然明白，这0.5秒的感知不是让他躲的，是让他看清楚每一个危险，然后赌命活下去。 “还有两分钟，空间挤压规则就要启动了。
”顾小缘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注意力，“我们得加快速度，先把旋翼机拼好，离开入口再说。激光的扫射有规律，每十秒会停一秒，我们可以趁停顿的时候拼零件。” 楚肖毅点点头，跟着顾小缘飘到一片相对空旷的雾霭区域。顾小缘负责拼机身，他负责装螺丝和线缆。激光还在来回扫射，红色的光在雾里划出道道痕迹，每一次扫射都让雾霭变得更稀薄一点。楚肖毅的额头又开始流血，血滴在机身碎片上，和淡蓝色的“主神碎片x1”字样混在一起，像一道诡异的印记。
“右翼线缆插在机身左侧的接口，别插反了。”
顾小缘递过来机身碎片，楚肖毅小心地把红色线缆的插头对准接口，刚插进去，机身突然亮起淡蓝色的光，光顺着线缆蔓延到右翼，碎片之间开始自动吸附，发出“咔嗒”的轻响。
“还有最后一片螺丝！”楚肖毅喊道，伸手去抓最后一片飘在雾里的螺丝。就在这时，金属表突然发出“嘀”的一声，表盘上的字变了： 【金属表提示：空间挤压规则启动倒计时：30秒 当前旋翼机组装进度：98% 警告：检测到火种井口能量波动，第二波防御即将触发（预计10秒后）】
“快点！”顾小缘的声音带着点急促，她已经把螺旋桨装好了，就差最后一片螺丝固定。楚肖毅一把抓住螺丝，飞快地拧在机身接口上，就在螺丝拧到位的瞬间，旋翼机突然发出“嗡”的轻响，淡蓝色的光笼罩了整个机体，螺旋桨开始缓慢转动。
“走！”顾小缘拉着楚肖毅的手腕，往旋翼机的驾驶座飘去。就在他们坐稳的瞬间，第二波防御触发了——无数道红色的激光从火种井口射出来，在雾霭里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朝着他们的方向扫过来。 “螺旋桨全速启动！”顾小缘喊道，同时用钢笔尖点了一下驾驶座前的控制面板。
淡蓝色的光在面板上亮起，螺旋桨的转速越来越快，旋翼机像一道蓝色的箭，朝着雾霭外冲去。激光擦着机身扫过，金属外壳被烧出一道道焦黑的痕迹，楚肖毅能感觉到机身在微微震动，像是随时会散架。
金属表的倒计时还在跳：10秒、9秒、8秒……空间挤压规则已经开始生效，雾霭边缘的金属碎片开始被压缩，发出刺耳的“嘎吱”声。楚肖毅死死盯着前方，那0.5秒的感知再次出现，他看见雾霭外有一片明亮的光，光里似乎有高楼的轮廓——像是城市，又像是某种科幻电影里的场景。
“前面是副本主场景！”顾小缘的声音带着点兴奋，“赛博星渊的核心区域，我们安全了！” 旋翼机冲出雾霭的瞬间，楚肖毅回头看了一眼——火种井口还在雾霭里，红色的激光还在扫射，可雾霭已经开始快速收缩，很快就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光点，消失在黑暗里。他低头看向手腕上的金属表，表盘上的字已经变了： 【金属表提示：已脱离初始副本入口，进入赛博星渊主场景 存活人数：97\/100（1人在空间挤压中被抹杀） 主线任务已发布：在12小时内找到“火种源核心”，并带回旋翼机 当前能力：0.5秒危险感知（可强化） 当前羁绊：顾小缘（协作中，羁绊值：25\/100） 副本提示：赛博星渊内存在“隐藏支线任务”，触发方式未知】
旋翼机在半空中飞行，下方是一片灯火通明的城市——可这不是楚肖毅熟悉的城市。高楼大厦的外墙全是透明的显示屏，播放着诡异的广告；空中有无数飞行器在穿梭，飞行器的外形和barbie-1完全不同，像是某种机械昆虫；地面上有穿着黑色制服的人在巡逻，手里拿着类似枪的武器，枪口闪着暗红色的光。
楚肖毅把工牌从衬衫内袋里拿出来，工牌上的血迹已经干了，变成了暗褐色。他看着工牌上“楚肖毅·策划部”的字迹，又看了看下方陌生的城市，突然觉得刚才在写字楼加班的日子，像一场遥远得不真实的梦。
顾小缘正在研究控制面板，钢笔尖在按钮上轻轻点着，偶尔抬头看一眼窗外：“全域解析显示，这城市里藏着很多‘主神碎片’，还有其他候选者的信号——我们得尽快找到火种源核心，不然等其他候选者反应过来，就会变成竞争关系，甚至会互相残杀。” 楚肖毅点点头，把工牌重新塞回内袋，指尖触到工牌的瞬间，他突然想起金属表上的“隐藏支线任务”。
他看向顾小缘，她的侧脸在控制面板的蓝光里显得格外冷静，平光镜后的眼睛里，似乎藏着对这个未知世界的好奇。 “顾小缘，”楚肖毅开口，声音有点沙哑，“你知道‘主神模因’到底是什么吗？为什么会选我们当候选者？”
顾小缘抬头看了他一眼，钢笔尖停在面板上：“全域解析里没有答案。但我知道，想要活下去，就得拿到更多的主神碎片，觉醒更强的能力。还有，别相信任何除了彼此之外的候选者——在这个副本里，每个人都是敌人。”
旋翼机继续往前飞，下方的城市越来越繁华，也越来越诡异。楚肖毅看着窗外，那0.5秒的感知又出现了，这次他看见远处的一栋高楼上，有一个黑色的身影正盯着他们，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像是枪，又像是某种更危险的武器。
他握紧了顾小缘递给他的钢笔，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再次冷静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