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顿时沸腾!武将们激动得满脸通红,文官们也纷纷议论。刘文炳脸色煞白,后退半步。
陈野心中一块大石落地。到了!赵虎他们赶上了!
永昌帝看向陈野,目光灼灼:“陈爱卿,北境捷报,你为首功!”
陈野躬身:“陛下,首功是北境将士,是云州工匠,是押运的弟兄。臣……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永昌帝点点头,转而看向刘文炳,语气转冷:“刘御史。”
刘文炳扑通跪倒:“臣……臣在。”
“你弹劾陈野‘延误军机’,如今军械已到,首战告捷,你还有何话说?”
“臣……臣失察……”刘文炳冷汗直流。
“失察?”永昌帝冷笑,“朕看你是太‘察’了!察到津门码头,察到云州账目,却察不到北境将士在流血!察不到军械早到一日,能多救多少条命!”
他顿了顿,厉声道:“刘文炳,革去御史之职,贬为庶民,永不叙用!其余弹劾陈野者,罚俸一年,以儆效尤!”
“陛下圣明!”孙承宗带头高呼。不少文官也跟着附和。
永昌帝又看向户部尚书钱有礼:“钱爱卿。”
钱有礼连忙出列:“老臣在。”
“合作社税银之事,户部与云州共同核查,公开账目。若真有‘疑点’,严惩不贷;若是有人诬陷……”永昌帝扫了一眼文官队列,“朕绝不姑息!”
“老臣遵旨。”钱有礼擦汗。
退朝时,陈野被留了下来。御书房里,永昌帝看着他那身别扭的朝服,忽然笑了:“还是穿你那皮围裙顺眼。”
陈野挠头:“陛下说笑了。”
“北境这一仗,打得及时。”永昌帝敛去笑容,“但匈奴主力未损,左贤王部还有四万骑。杨继业说,新式军械虽利,但数量太少,只能守关键处。朕要你云州,三个月内,再造一百门膛线炮、两千块蜂窝板、五十枚爆破弹。钱……还是老办法,朝廷出欠条,战后从漕运税银里扣。”
陈野心里飞快算账:三个月,一百门炮……“陛下,炮能造,但‘蓝焰铁’和‘铬钢’原料有限,工匠也撑不住这么连轴转……”
“原料朕让工部从各地矿场调拨,优先供应云州。”永昌帝道,“工匠……朕许你从工部匠作监抽调两百人,带去云州帮忙,工钱按云州标准给。但有一条——你得教会他们。”
陈野眼睛一亮:这是把工部的工匠送上门来学手艺,还自带干粮?“臣,领旨!”
“另外,”永昌帝从御案下拿出一个木盒,推过来,“这是‘圣火之国’那封密信的完整译文,锦衣卫刚破译出来。你看看。”
陈野打开木盒,里面是几页纸。他快速浏览,越看心越沉。密信中提到,“冰海基地”已建成五艘“寒鸦级”铁甲蒸汽船,计划在秋末配合匈奴南侵,从海上袭击大炎东南沿海,牵制水师,同时“黑帆商会”将在大炎内部制造混乱……
“秋末……还有不到四个月。”陈野抬头。
“所以北境必须尽快稳住。”永昌帝盯着他,“陈野,朕把宝押在你身上了。北境守住了,东南才无后顾之忧。军械、工匠、原料,朕给你开绿灯。但三个月后,朕要看到一百门炮摆在北境城头。能做到吗?”
陈野把密信放回木盒,抱拳:“臣,竭尽全力。”
出宫时,天色已近黄昏。黑皮在宫外等着,低声道:“公爷,刚接到云州飞鸽传书,第二批货己安全抵达北境,赵虎受了点轻伤,无碍。另外……‘混海蛟’在津门外海,遭遇两艘不明快船跟踪,交手后击沉一艘,俘虏三人,审讯后招供,是‘黑帆商会’的人,专门在海上盯咱们的货船。”
陈野眯起眼:“海上也不安生了。告诉‘混海蛟’,护航船队加强戒备,必要时可以主动清剿可疑船只。咱们没空跟他们捉迷藏。”
回到小院,马快嘴备好了饭菜。陈野边吃边问:“刘文炳下台,李阁老残余势力有什么动静?”
“暂时蛰伏了。”马快嘴道,“但户部那边……钱尚书虽然今天服软,但他那个女婿在漕运衙门当差,怕是还会使绊子。”
“让他使。”陈野扒拉着饭,“老子现在有陛下撑腰,有北境捷报打底,有工部工匠上门,怕他个鸟?等这批军械造出来,北境站稳了,咱们再慢慢跟这些人‘算账’。”
他望向窗外京城的万家灯火,心里却想着数千里外的云州港。高炉的火不能熄,拉制台不能停,蜂窝板要日夜赶工。
三个月,一百门炮。
这把“粪勺”,得掏得更快,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