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肯留下,又说此次受伤,是其学艺不精,又去骊山寻骊山老祖,在山中跟随老祖潜心修炼多年。后来来信说去了云南云游,再往后听说加入了同盟会,便断了联系。
就这样,我们都那些年分别都有了自己的孩子,虽然日子没有了以前的打打杀杀快意恩仇!到日子也算踏实,虽然没有大事发生,邻里之间小摩擦总时而不断,说完这段沉痛而漫长的回忆后:
悟道弯腰把烟袋锅里的烟灰磕了出来,道:师兄你现如今已是金丹修士,想必能算出她的去向吧?”悟尽祖师望着窗外雷光,指尖轻捻拂尘,轻声道:“缘来缘去,自有定数。
”恰在此时,襁褓中的婴儿突然嗷嗷大哭起来,哭声在大殿中格外清亮,竟压过了烛火的噼啪声。邹悟道掐灭烟袋,脸上皱纹拧成一团:“师兄,我今日带这娃来。
就是想请你看看,他这命结到底是福星还是灾星?这事十万火急啊!”悟尽祖师目光转向啼哭的婴儿,眼神中的沉静添了几分柔和,拂尘轻扬间,连方才山崩的余震仿佛都平息了。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穿透殿内的嘈杂:“这娃娃哭声洪亮,中气十足,倒是副好筋骨。至于取名,容我思索片刻…邹悟道脸上的沧桑凝了几分凝重:“师兄慧眼。这娃生下来就不一般,落地时伴着雷响,村里都传是灾星。
最可恨的是王家老黑头家,这么多年一直被我压着,如今想借三娃‘灾星’的由头,趁机击垮我们老邹家,简直痴心妄想!可我瞧他眼神亮得很,不像歹相。
如今世道乱,我这把老骨头护不住他多久,知道师兄已入金丹境,能勘破天机,如果师兄为难,还请师兄给这孩儿指条明路。
”话音刚落,婴儿的哭声竟戛然而止。他睁着双乌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悟尽祖师,小手在空中抓挠,像是被道袍上流转的微光吸引。悟尽祖师凝视婴儿片刻,眉峰微蹙又舒展,淡淡道:“灾星福星,本就一念之间。
他既在此时降生,又逢你我重逢,便是缘法。至于名字……”他望向窗外渐亮的天色,晨光正透过云层漫进殿内,落在婴儿黝黑的小脸上,“就叫‘黑宸’吧。
宸者,屋檐也,盼他日后能为自己、为身边人撑起一片天,莫被俗世流言困住手脚。”邹悟道默念几遍“黑宸”,猛地一拍大腿:“好!这名字有分量!多谢师兄!”启航和启程在一旁听得如坠云里。
却也跟着松了口气。再看那婴儿时,眼中的惶恐淡了许多。天色渐亮时,门外传来小道童的叩门声。“进。”悟尽的声音沉稳有力。道童端着托盘推门而入,见榻上坐的竟是闭关三年的师尊,惊得托盘险些脱手:“师傅!您老人家出关了?”悟尽未接话,只扬手示意:“徒儿,快来拜见你师叔祖,还有这两位兄长。
”道童慌忙放下托盘,躬身行礼:“拜见师叔祖,见过两位兄长。方才不知是诸位驾临,多有怠慢,还望恕罪。”悟道上前扶起他,温言道:“不知者不怪,是我们深夜叨扰了,该说不是的是师叔才对。”一番寒暄后,道童躬身请示:“斋饭已备好,师傅,可要移驾偏堂用膳?
”悟尽颔首:“也好。闭关三年靠灵石与护食丹度日,倒真馋起五谷杂粮了。走,先吃饭,事待饭后再议。”偏殿内众人落座,道童端上几样素净饭菜。
悟尽笑道:“我这修真寺只有粗茶素斋,师弟与侄儿们莫要见怪。”说罢转向道童,“鸿儿,去给小黑宸备些米汤,不用加糖水。对了,用这个煮。”他从怀中取出一只晶莹剔透的长颈瓶,递了过去。
道童接过瓶子,应声退下。众人边吃边谈,悟道忽然开口:“师兄,昨夜前来,其实还有一事相求。”悟尽似早已了然,微笑道:“师弟莫非是想把黑宸留在我这小观?”
悟道惊叹道:“实不相瞒,如今华夏大地千疮百孔,战乱不止,百姓流离失所。加上村民愚昧,我怕带黑宸回去,他会凶多吉少。”悟尽捋了捋雪白的胡须,打量着襁褓中的婴孩:“这宸儿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双目有神,骨骼惊奇,确是百年难遇的练武奇才。”他顿了顿,看向悟道父子,“若师弟与侄儿们放心,等其大些,我便测其灵根,看是练气还是,练体…不论是练气还是练体,我都会将毕生所学与修为倾囊相授。但有一事,万万不可对旁人提及。若有人问起,便说已将这孩子扔去乱葬岗了。
悟道与启航、启程对视一眼,齐齐点头:“师兄肯收留,我父子三人定死守秘密。”启航当即跪谢,启程见兄长下跪,也忙放下碗筷,起身跪拜。悟尽连忙扶起二人:“侄儿们快起。”此时道童端来热好的米汤,启航接过,轻声道:“儿啊,爹来喂你喝下这米糊,往后要好好跟师祖学武。”小黑宸喝完米糊,头顶忽然闪过金光。
小手在空中挥舞,仿佛要将天地间的灵气尽数吸入体内。悟尽看在眼里,微微一笑,暗暗点头。早饭过后,众人回到大殿。启航从怀中取出一把玉锁,轻轻挂在孩子颈间:“这是你母亲临走时留的唯一物件,愿它护你平安长大。
一番寒暄道别后,悟道父子三人向悟尽辞行,转身下山而去。晨光中,修真寺的朱红大门缓缓关上…… 将尘世风雪与寺内安宁隔成两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