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鸽的心境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石子,涟漪虽未外显,却已悄然改变了小院内的某些无形规则。她并未限制随风的行动,依旧允许他在天气晴好时,在院中玩耍,或是跟着她在附近散步。但她那源自“善尚神君”与未来ai融合的守护之力,已如同最精密的蛛网,以随风为中心,无声地覆盖了方圆数十丈的范围,任何带着明确恶意的靠近,都将在第一时间被这张无形的网所捕捉、分析,并触发相应的“避险”机制。
这日午后,冬日的阳光难得地透出几分暖意,驱散了些许寒意。老蔫去了火葬场上工,珍鸽在屋内缝补衣物,随风则像往常一样,蹲在院门口内侧的泥地上,用一根树枝专注地画着这几日母亲新教的几个字,以及他自己想象出来的、代表风和云的符号。院门依旧被那根粗重的门栓从内里楔死,只留下一条窄缝透光。
与此同时,在弄堂口对面一条堆满杂物的窄巷阴影里,两个穿着臃肿破旧棉袄、帽檐压得很低的汉子,正如同蛰伏的毒蛇,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院门。他们是薛怀义用苏曼娘那支金簪的一部分,从码头苦力堆里找来的亡命徒,一个叫癞头张,一个叫王三疤。两人平日里就好吃懒做,偷鸡摸狗,得了这笔“横财”和“轻松活计”的许诺,更是将良心彻底喂了狗。
“妈的,那小子怎么还不出来?” 癞头张搓着冻得通红的鼻子,低声咒骂,眼中闪烁着贪婪与不耐烦的光。
“急什么?那婆娘说了,那小子总会在门口玩,等那焚尸的不在,总有机会。”王三疤相对沉稳些,但那双三角眼里同样满是凶光,“看准了,一包加了料的饴糖扔过去,哄他开了门缝,或者等他出来,捂住嘴拖走,干净利落!”
他们已在此蹲守了两日,摸清了老蔫每日上工的规律,只等一个珍鸽疏忽、孩子落单的机会。
今日,阳光不错,那孩子果然又在门口玩了。虽然门关着,但只要……
就在这时,原本低头画字的随风,似乎听到了远处传来的卖糖葫芦的吆喝声,他抬起头,朝着弄堂口的方向望了一眼,黑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孩童天性中对甜食的渴望。他放下树枝,站起身,似乎想要走到门边,透过门缝看得更清楚些。
阴影里的癞头张和王三疤见状,心中一喜!机会来了!癞头张下意识地就从怀里摸出那包用油纸包着、掺了迷药的劣质饴糖,准备等孩子靠近门缝就扔过去。
然而,就在随风的小脚即将迈步向院门的瞬间,一股极其微弱、却清凉如山泉的气息,如同母亲最温柔的抚摸,悄无声息地拂过他的心头。那是珍鸽守护之力中蕴含的、针对至亲血脉的预警与引导。随风只觉得心头那点因为糖葫芦而起的躁动瞬间平复了下去,一种莫名的、源自本能的警觉感悄然升起。
他停下了脚步,歪着小脑袋,黑亮的眼睛再次望向那扇门,目光却不再是单纯的渴望,而是带上了一丝探究与……疏离。他想起母亲清晨的叮嘱——“不要跟任何不认识的人走,也不要吃他们给的东西。”
虽然门外并没有人跟他说话,也没有人给他东西,但那种被不怀好意的目光窥视的感觉,却透过母亲那无形的守护,模糊地传递给了他远超常人的灵敏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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