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怀义揣着苏曼娘那支沾着病气和恶意的金簪,如同揣着一块烧红的炭,既烫手,又舍不得扔掉。他用其中一部分打发了癞头张和王三疤那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剩下的便成了他醉生梦死的本钱,在廉价的客栈和更低等的酒馆里浑噩度日,时而咒骂秦佩兰和珍鸽,时而盘算着如何再从苏曼娘那里榨出更多油水。
就在他几乎要将那点钱挥霍殆尽,重新跌回饥寒交迫的深渊时,小菊再次如同受惊的兔子般找上了门,传达了苏曼娘急切的“召见”。
薛怀义心中冷笑,知道那毒妇定是因前次失败而焦躁,也清楚自己如今是她唯一的“指望”。他刻意拖延了片刻,将自己收拾得勉强能见人,这才慢悠悠地再次溜进了赵家小楼那间死气沉沉的卧房。
苏曼娘比上次见面时更加憔悴,眼窝深陷,颧骨突出,唯有那双眼睛,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执念,死死盯住薛怀义,开门见山,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那两个废物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
薛怀义早有准备,脸上堆起无奈又愤慨的表情,摊手道:“太太息怒!实在是那陈家太过邪门!您是不知,那墙头不知有什么古怪,人一碰就如同被烙铁烫了一般!我那找去的两个兄弟,都是码头上有名的好手,竟都栽在了这上面!我看……那地方,怕是真的不干净!” 他刻意夸大其词,将失败归咎于莫名的“邪门”,既推卸了责任,又暗暗迎合了苏曼娘心中的惊疑。
果然,苏曼娘闻言,眼神闪烁了一下,那惊疑之色更浓,但随即又被更深的恶毒覆盖:“我不管它邪不邪门!那野种必须除掉!薛怀义,你见识多,认不认识……认识不认识什么能对付这种‘古怪’的高人?或是……更厉害的角色?” 她压低了声音,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狠戾。
薛怀义心中一动,知道这毒妇是铁了心要不计代价了。他眼珠一转,故作为难:“这个……太太,这等人物,可不是寻常地痞流氓,请动他们,代价可不小啊……” 他搓着手指,暗示着钱。
苏曼娘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咬牙道:“钱不是问题!只要事情办成,我……我自有重谢!” 她如今已是箭在弦上,只要能毁了珍鸽母子,她什么都愿意付出。
薛怀义要的就是这句话。他脸上露出贪婪而又谄媚的笑容:“既然太太如此有诚意,那小的便再去想想办法!定为您寻来真正能‘驱邪破障’的高人!”
然而,就在薛怀义自以为再次拿捏住了苏曼娘,准备借此机会大捞一笔,并实施更恶毒计划之时,一个他意想不到的“机会”,却主动找上了门——来自秦佩兰的传话。
传话的是“佩兰酒店”一名普通的男侍者,在薛怀义常去赊账的一家小酒馆里找到了他,语气平淡地传达了秦佩兰的意思:念在往日情分,若他愿意洗心革面,酒店后厨还缺一个搬运食材、清洗碗碟的杂工,管吃住,每月有固定的工钱,虽辛苦,却是一条正经活路。
这突如其来的“招安”,让薛怀义愣住了。
杂工?搬运清洗?管吃住?固定工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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