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德里克冷笑一声,从衣柜中抽出黑色礼服:“噢,没记错的话今天是塞恩勒斯的生日?”他意有所指道,“没想到也是玛丽夫人的忌日了……”
“计划照常进行。”奥尔菲斯突然起身,丝绸衬衫下摆扫过弗雷德里克的手背,“至于玛丽夫人是死是活……其实并不重要。”他贴近作曲家耳边,呼吸带着玫瑰的气息,“我们要的只是,越乱越好。”
“还是那么冷血。”弗雷德里克系领结的手指顿了顿,银发遮掩下耳尖微微发红。
奥尔菲斯低笑着退开,镜片反射的冷光遮住了眼神:“感性是活不到第二幕的配角特质。”他拉开抽屉,取出一把镶嵌欧利蒂斯家徽的钥匙,“只可惜施密特要的完美解剖标本得延期交付了。”
“你该不会……”弗雷德里克猛地转身,没来得及系紧的领结又散开垂在胸前。
“趁乱偷具尸体?”奥尔菲斯转动钥匙,露出保险柜里泛黄的庄园地契,“七弦会连活着的公爵都偷过,何况只是一具棺材里的夫人?”
弗雷德里克深吸一口气,最终只是抬手重新系紧领结:“我相信他们能做得天衣无缝。”
“时间反而更充裕了。”奥尔菲斯突然压低声音,手指抚过地契上烧焦的边角,“正好查清里奥真正的死因。”
“程愿的验尸报告说是自燃。”弗雷德里克皱眉,“你怀疑她做手脚?”
“她可是伊德海拉的‘毒蝎’。”奥尔菲斯冷笑,将地契对准光线,焦痕中隐约显出奇怪的符文,“还记得那晚的分析吗?普通人根本做不到悄无声息地摆下仪式还不让人发现,更何况是在有巡逻警察的时候……”
他突然攥紧地契。
“而神明般的存在,又怎会屑于用凡人的化学药剂?”
窗外的丧钟突然敲响,惊起一群乌鸦。
弗雷德里克瞳孔骤缩:“你是说……”
“没错,伊德海拉亲自插手了。”奥尔菲斯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却让房间温度骤降,“祂在害怕或者担忧我们接近真相——关于里奥之死,关于欧利蒂斯庄园的秘密,关于……”
敲门声打断了他。
“少爷,奥松维尔夫人来了。”
“看来我猜得不错。”奥尔菲斯笑着摆摆手,“让她在起居室等我,马上到。”
两人到达起居室时,奥松维尔夫人正用手帕擦着红肿的眼睛。
“夫人节哀。”弗雷德里克垂下眸。
“噢……玛丽……她怎么那么傻啊……”奥松维尔夫人抽泣着,“没做过的事就是没做过……为什么要……噢天呐……玛丽……”
“玛丽夫人是个很优秀的人……”奥尔菲斯叹了口气,“我们也知道她不会是那种人……可是没想到……”
“世事无常……”奥松维尔夫人摇了摇头,“明明今天应该是个很美好的日子……”
“事到如今,我们也只能为她祈福了。”奥尔菲斯声音沉闷。
“噢……克雷伯格先生。”奥松维尔夫人平复了一下心情,“今天来主要是找您商讨一下葬礼上的安排……”
“夫人言重了,请尽管吩咐。”
“《白银骑士》还是要演的,还希望先生能尽心尽力……”
“放心。”
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戏幕已然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