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的寒气贴着裤管往上爬,混杂着腐烂苹果的甜腻与石炭酸消毒液的刺鼻,闻起来很是诡异。
奥尔菲斯的靴子碾过地上一枚发霉的柠檬,汁水在石板缝里渗出诡异的青绿色。
“呵……弗洛伦斯说得不错。这些警察比秃鹫还尽职。”他用手杖挑起角落的空药箱,里面只剩几支标着的破碎安瓿瓶,“真该让他们来打扫白金汉宫。”
弗雷德里克突然停在储藏架前。
煤油灯的光晕里,他的银发甩过像一道冷光:“奥尔菲斯,有个问题,我一直没想明白……七弦会到底是怎么运作的?”手指抚过架子上厚厚的灰尘,“那些雇主……怎么找到你们?”
奥尔菲斯突然笑起来,笑声在地窖石壁上撞出轻微的回音。
他摘下眼镜擦了擦,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像是个年轻的大学教授:“你不是本地人,但……想象一下,亲爱的先生,伦敦地下有张看不见的蛛网。”他随意地伸手,在布满水汽的砖墙上画了个复杂的符号,“每个节点都是情报贩子、黑市医生或者赌场老板……”
光影晃动间,弗雷德里克注意到奥尔菲斯手上的茧子——那是长期书写留下的痕迹。
“上周《泰晤士报》第三版的寻狗启示?”奥尔菲斯突然说,“其实是军火商在找雇佣兵。大剧院的海报边角缺了个字母?那是毒枭的交易时间。”他推回眼镜,镜片反射的光遮住了眼睛,“至于我——”
地窖某处突然传来老鼠窸窣声。
两人同时转头,却只看到一筐烂土豆后面飘荡的蛛网。
“——就像蜘蛛,只通过丝线的震动感知世界。”奥尔菲斯的声音轻了下来,“真正见过我的雇主,要么成了会员,要么是我的老朋友,要么……”
弗雷德里克蹙眉思考。
奥尔菲斯却突然凑近,带着玫瑰清香的气息拂过他耳畔:“你猜霍夫曼今天扮成了谁?”
“今天……?等等……那个老约翰?”弗雷德里克猛地想起管家颤抖的手指。
“聪明。”奥尔菲斯退后一步,手杖轻点地面,“他连关节炎都能演得惟妙惟肖。上周还扮成苏格兰场的警督,亲自给搜查令盖了章。”
煤油灯渐渐暗了下来。
奥尔菲斯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金币,在指间翻转时露出两面完全相同的女王头像:“这就是七弦会——你永远不知道接任务的是本人,还是某个。”
弗雷德里克突然按住他转动金币的手:“所以那些新成员……?”
“他们都以为霍夫曼才是会长。”奥尔菲斯任金币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就像这枚假币——谎言比真实更有价值。”
当他们爬上地窖楼梯时,最后一点灯油终于燃尽。
煤油灯在穿堂风中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投在斑驳的砖墙上。弗雷德里克注意到奥尔菲斯说这话时,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杖顶端——那里刻着欧利蒂斯家徽的渡鸦纹章。
“那真正的老约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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