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廷秀往一个搪瓷盆里倒上热水和酒精,划燃火柴,“噗”一声点着。蓝汪汪的火苗舔着盆底,她将针筒、针头一样样放进火焰上烧煮着的铝饭盒里。空气中弥漫开一股特殊的、消毒杀菌的味道。
“妈妈,为什么要用火烧它们呀?”李艳好奇地问。
“因为要杀死上面看不见的小虫子呀,”廷秀一边用钳子翻动着器械,一边耐心解释,“不然,小虫子钻进伯伯的身体里,病会更重的。”
消毒完毕,她熟练地用钳子夹出针筒,安上针头,吸取药液,排尽空气。整个过程沉稳有序,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专业感。
看着妈妈用棉签在病人屁股上消毒,然后稳稳地将针头推入,李艳的小眉头会不自觉地跟着皱起来,仿佛也能感受到那一瞬间的紧张。等妈妈利落地拔出针头,用棉球按住,她才松一口气,脸上露出崇拜的神情。
打完针,送走千恩万谢的乡亲,廷秀又会仔细地清洗器械,再次消毒,然后一样样收好。李艳就围在旁边,帮忙递东西,小嘴巴问个不停:
“妈妈,你打针的时候,伯伯疼吗?”
“有一点疼,但病好了就不疼了。”
“妈妈,我长大了也能像你一样,给别人打针治病吗?”
廷秀看着女儿亮晶晶的、充满求知欲的眼睛,疲惫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她摸摸女儿的头:“能,只要艳儿好好读书,认得字比妈妈还多,将来一定能当个比妈妈更厉害的医生。”
昏黄的灯光下,母亲专注的身影,器械碰撞的轻微声响,以及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酒精味,共同构成了小李艳童年最深刻的记忆之一。
有时候李艳就把小妹妹当病人,玩治病打针的游戏,用个竹筒子当推注器,玩的不亦乐乎,小妹妹就一直咯咯咯的笑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