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建安七年夏,隆中苦旱。数月无雨,山间溪涧水位骤降,细流如线,田亩龟裂如蛛网,禾苗枯黄卷叶,眼看就要枯死在地里。流民们日日挑水灌溉,往返数里,累得筋疲力尽,却也只是杯水车薪,望着干裂的土地,脸上满是绝望。
“再不下雨,今年的收成怕是要颗粒无收了……”乡老张公蹲在田埂上,望着自家枯黄的稻苗,唉声叹气。他身旁的农户们也纷纷附和,语气中满是焦灼与无奈。自诸葛亮来到隆中,接济流民、传授耕作之法,大家才勉强有了生计,如今一场大旱,又要将他们逼回流离失所的境地。
此时,诸葛亮正沿着溪涧缓步前行,眉头紧锁。他身着粗布短褐,裤脚挽起,露出被烈日晒得黝黑的小腿。连日来,他每日都在山间勘察,试图找到解决缺水问题的办法。隆中多山地,田垄高低不平,溪涧水流分散,难以引到高处的梯田,这也是干旱时缺水的关键所在。
“孔明先生来了!”有人喊道。
流民们纷纷围了上来,眼中满是期盼:“先生,您快想想办法吧!再这样下去,我们真的活不下去了!”
诸葛亮抬手安抚众人:“大家莫慌,我已有了主意。”他指向远处的山峦,“隆中虽旱,但山中有一处泉眼,常年不涸,只是位置隐蔽,水流细小。我们可以顺着山势,开挖一条主渠,将泉眼的水引下来,再分支出多条支渠,延伸到各个田垄,这样高低梯田都能得到灌溉。”
“挖渠?”有人迟疑,“先生,这工程浩大,我们人手不足,而且山势险峻,怕是难以施工啊。”
“此事不难。”诸葛亮胸有成竹,“主渠宽三尺、深两尺,顺着山谷地势开挖,可减少工程量;支渠根据田垄分布,宽窄不一,就近引水。我已勘察过路线,避开了坚硬的岩石,多走土质松软之地。至于人手,我们可以轮流劳作,青壮年开挖渠道,老人妇女负责运送工具、饮水送饭,孩童也可帮忙捡拾碎石,众人合力,不出一月便可完工。”
他顿了顿,又道:“而且,渠壁可夯实泥土,再铺一层草木灰,既能防止渗水,又能滋养土地。待水渠建成,不仅能解当下干旱之困,日后雨季,还能引流排涝,一举两得。”
流民们闻言,眼中重新燃起希望。诸葛亮的话条理清晰,计划周密,由不得他们不信。张公率先拱手:“先生既有良策,我们便听先生的!纵使再苦再累,也一定要把水渠挖成!”
“听先生的!”众人齐声响应,脸上的绝望被坚定取代。
次日天刚蒙蒙亮,诸葛亮便带着众人来到泉眼处。他手持竹竿,在地上画出水渠的路线,标记出主渠与支渠的分界,又将众人分成几组,各司其职。青壮年们挥舞着锄头、铁锹,奋力开挖泥土;老人妇女们提着水桶,送来清凉的泉水;孩童们穿梭在工地间,捡拾开挖出来的碎石。
诸葛亮亲自督工,哪里遇到困难,他便去哪里解决。挖到一处陡坡时,泥土容易塌方,他便让人砍下树枝,编成篱笆,加固渠壁;遇到细小的岩石,他便指导众人用撬棍撬开,避免硬挖耗时耗力。他身先士卒,与流民们一同劳作,汗水浸湿了衣衫,手上磨出了血泡,却从未停歇。
黄月英得知诸葛亮要带领流民挖渠,也赶来帮忙。她带来了自己改良的工具——一种轻便的木铲,比普通铁锹省力,还能精准地铲土;还有竹编的筐子,用来运送碎石,结实耐用。“孔明,我帮你设计了一些工具,或许能加快施工进度。”她将工具递给诸葛亮,眼中满是关切,“你也要保重身体,切勿太过劳累。”
诸葛亮接过工具,试了试,果然顺手,心中一暖:“多谢月英,有你相助,大事可成。”
在诸葛亮的带领下,挖渠工程进展顺利。流民们心中有了盼头,干活也格外卖力,工地上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每日清晨,天还未亮,便能听到锄头开挖泥土的“叮叮当当”声;夜晚,月色朦胧,众人还在借着篝火的光芒,加紧施工。诸葛亮每日都要忙到深夜,检查渠道的深度与宽度,调整支渠的走向,确保水流能顺畅地到达每一块田垄。
期间,徐庶与石广元也赶来探望,见诸葛亮与流民们同吃同住、一同劳作,心中敬佩不已。“孔明,你为了百姓,竟如此辛劳,实在令人佩服。”徐庶感叹道。
“百姓安居乐业,天下才能安定。”诸葛亮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些许辛劳,不足挂齿。”
石广元望着正在开挖的水渠,点头道:“此渠建成,不仅能解当下之困,更能惠及后世。孔明兄的功绩,隆中百姓定会永世铭记。”
不出一月,水渠便顺利完工。主渠如一条银色的带子,顺着山谷蜿蜒而下,支渠如脉络般延伸到各个田垄,清澈的泉水顺着渠道流淌,滋润着干裂的土地。流民们打开闸门,看着泉水缓缓流入自家田地,枯黄的禾苗渐渐舒展叶片,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水来了!水来了!”孩童们在田埂上欢呼雀跃,大人们也激动得热泪盈眶,纷纷跪倒在地,朝着诸葛亮的方向叩拜:“多谢孔明先生!先生真是我们的再生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