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远处的尘雾里,一道银甲身影冲破曹军的包围,朝着江边疾驰而来——赵云的战马已力竭,前蹄一软跪倒在地,他抱着阿斗滚落在地,顺势砍翻了追来的两名曹兵,拖着伤腿往江边奔。
“放弩!”诸葛亮一声令下,二十架连弩同时发射,短矢如密雨般射向追来的曹军,几名骑兵中箭落马,剩下的不敢再追,悻悻退回阵中。
赵云踉跄着扑到江边,将襁褓高高举起:“使君!阿斗在此!”襁褓里的阿斗依旧安睡,只是脸颊沾了一点赵云的血迹。刘备接过阿斗,一把抱住赵云,声音哽咽:“子龙,你可吓死我了!”
此时的岸边,已渐渐恢复秩序。诸葛亮的铜铃每响一次,便有一批百姓登船;伤兵被抬进中列战船,军医忙着包扎;持械的士兵在外侧列成松散的八阵图基础阵,连弩手在前,长矛手在后,稳稳守住了江岸。
“曹军的先锋快到长坂桥了!”张飞策马奔来,丈八蛇矛上还滴着血。诸葛亮羽扇指向江面:“最后一批百姓登船,战船依次离岸!右列战船殿后,以连弩阻敌!”
船帆次第升起,江风推着战船缓缓驶离汉津口。刘备站在船舷,望着渐渐模糊的长坂坡,眼中满是愧疚。诸葛亮走到他身边,羽扇轻挥,拂去他肩头的尘土:“使君,兵败是暂时的。我们保住了百姓,保住了将士,还有江夏的刘琦水军,更有江东可联——只要人心不散,便有东山再起之日。”
他转头看向舱内,赵云正靠着船板闭目养神,阿斗在乳母怀里安稳地睡着;舱外,士兵们握着连弩,望着江面的方向,眼神里已没了慌乱,只剩对后续战事的笃定。
江风裹着水汽,吹散了长坂坡的血腥味。诸葛亮望着江东的方向,指尖触到腰间的青布囊——那里的连弩,既是黄月英的牵挂,也是他接下来联吴抗曹的底气。这一败,不是结束,是赤壁之战的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