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建安十三年秋,江夏的晨雾裹着汉水的潮气,沉甸甸地压在码头的战船上。长坂坡兵败的余悸尚未散去,曹军的斥候已在江夏外围游弋,江面上的帆影都透着紧绷的气息——刘琦的万余水军虽驻守在此,却多是荆州旧部,军心未稳,而刘备身边的残兵加起来不足五千,连弩与粮草虽勉强够用,却绝撑不住曹操的大军压境。
议事的船仓里,灯油燃得昏黄,刘备按着案上的舆图,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舆图上,曹军的势力范围已像墨渍般漫过荆襄,江夏如一叶孤舟,漂在曹操与孙权的势力夹缝里。“曹军不出十日便会兵临江夏,可我们……”他话音未落,便猛地咳嗽起来,鬓角的白发在昏光里格外刺目。
关羽抚着长髯,沉声道:“江东孙权坐拥六郡,水军十万,若能与他结盟,尚可与曹操一战。只是江东群臣多主降,怕是不愿得罪曹操。”
张飞攥着丈八蛇矛,瓮声道:“难不成要我去江东喊阵?逼他们出兵?”
就在此时,一直静立在舱门旁的诸葛亮动了。他的素色披风沾了些江雾的潮气,腰间的青布囊随着他的脚步轻晃,羽扇轻抬,指向舆图上的柴桑——那是孙权的屯兵之地:“使君,江东是唯一的生路。亮愿主动请缨,出使东吴,说服孙权联刘抗曹。”
刘备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惊愕:“孔明?江东局势复杂,张昭、秦松等人力主降曹,孙权犹豫不决,你此去,无异于入虎穴!”
“正因为局势复杂,才需有人去破局。”诸葛亮走到案前,羽扇轻点柴桑的位置,语气笃定,“曹操虽势大,却有三弊:劳师远征,士卒疲惫;北方兵不习水战,荆襄降兵心存二心;若孙刘联合,据长江天险,曹军必败。孙权虽犹豫,却绝非甘居人下之辈,只要点透他‘降曹则沦为傀儡,抗曹则保江东基业’的利害,他定会应允。”
他顿了顿,指尖抚过腰间的青布囊——那里的改良连弩,是黄月英的牵挂,也是他此行的底气:“亮此去,不仅带说辞,更带新野与长坂坡的战报、连弩的威力演示图,让孙权知我军有一战之力,并非拖他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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