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望着诸葛亮清俊却坚定的脸,想起三顾茅庐的风雪、新野整军的严明、汉津口稳局的从容,喉头突然发涩。他起身走到诸葛亮面前,双手紧紧握住他的手腕——诸葛亮的手腕因连日操劳而微凉,却透着一股稳实的力量。“孔明此去,关乎我军存亡,关乎荆襄百姓的生路……”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你务必保重,若事不可为,即刻折返,切不可逞匹夫之勇。”
诸葛亮感受着刘备掌心的温度,那温度里裹着信任、牵挂,还有乱世里君臣相托的重量。他微微躬身,目光与刘备相对,眼底是全然的坚定:“使君放心,臣必不负所托。此去柴桑,定要为使君、为百姓,挣来联吴抗曹的生路。”
当日午后,江雾散去,阳光刺破云层,洒在江夏的码头上。诸葛亮已换上一身利落的儒衫,纶巾束发,青布囊斜挎在肩,羽扇握在手中,身后跟着两名携着连弩图纸与战报的亲兵。刘备带着关羽、张飞、刘琦,立在码头的石阶上,目送他登船。
码头上的士兵们都静了下来,他们看着这位数月来整顿军纪、稳住汉津口的军师,此刻要孤身前往东吴,眼中满是敬畏与担忧。江风掀起诸葛亮的披风,他转身对着刘备深深一揖,再抬头时,嘴角噙着一抹淡笑:“使君,待亮归来,便是赤壁破曹之时。”
刘备的眼眶微红,却强忍着情绪,挥了挥手:“等你回来。”
战船缓缓驶离码头,帆影渐远,最终缩成江面上的一个白点。刘备依旧立在石阶上,望着东吴的方向,久久未动。关羽走到他身边,沉声道:“大哥放心,军师智计无双,定能成功。”
刘备轻轻点头,目光却未移开——他知道,诸葛亮此去,是用一身智谋,赌上了整个队伍的存亡。而江风尽头的柴桑,一场搅动天下格局的舌战,已在等着这位卧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