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谡连忙上前打圆场:“使君息怒,军师也是为了蜀汉大局着想。不如我们先派使者前往麦城,探明关将军的情况,再做决定?”
“不必了!”刘备大手一挥,语气决绝,“朕已经等不及了!传令下去,封张飞为先锋大将,率五万精兵先行出发,屯兵江州;令黄忠、魏延整顿汉中兵马,随时待命;令王连负责筹备粮草军械,十日之内,务必集齐十万大军所需物资!”
“使君!”诸葛亮急得声音都变了调,想要再劝,却因情绪激动,再次剧烈咳嗽起来,咳出的血染红了胸前的素服。
刘备看到诸葛亮呕血,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很快便被悲愤淹没。他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些许:“孔明,你安心养病吧。伐吴之事,朕自有决断。蜀汉不能没有你,你要好好活下去,等朕平定东吴,夺回荆州,再与你共图北伐大业。”
说罢,刘备不再看诸葛亮,转身与张飞大步离去,留下诸葛亮瘫坐在榻上,心如死灰。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诸葛亮缓缓闭上眼,泪水顺着脸颊滚落。他知道,刘备一旦被悲愤冲昏头脑,便再也听不进任何劝告。这场伐吴之战,不仅无法夺回荆州,反而会将蜀汉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曹操定会坐山观虎斗,待吴蜀两败俱伤时,再挥师南下;南中蛮族见蜀汉主力伐吴,内部空虚,定会趁机作乱;而益州的百姓,也会因连年征战而心生怨恨。
“兴复汉室……兴复汉室……”诸葛亮喃喃自语,声音中满是绝望,“使君啊使君,你这是要亲手毁掉我们多年的心血啊……”
侍女端来参汤,想要喂他喝下,却被诸葛亮摆手拒绝。他挣扎着下床,走到窗边,望着窗外阴沉的天空,心中一片冰凉。成都城内,已经响起了集结的号角,士兵们的呐喊声、战马的嘶鸣声、百姓的哭泣声交织在一起,汇成了一首悲壮的挽歌。
此时,赵云的信使从半路传回消息,称关羽已从麦城突围,却在临沮遭遇东吴伏兵,兵败被俘,最终不屈而死,首级被孙权送往邺城,献给了曹操。
消息传到成都,刘备当场昏厥过去。醒来后,他更是悲痛欲绝,不顾诸葛亮的再次劝阻,加快了伐吴的步伐,将所有的兵力、粮草都投入到这场注定失败的战争中。
诸葛亮得知关羽战死的消息后,久久不语。他走到案前,铺开舆图,指尖落在临沮的位置上,久久没有挪动。桃园结义的誓言,赤壁破曹的豪情,跨有荆益的辉煌,如今都随着关羽的死,随着荆州的失,化为了泡影。
他知道,蜀汉的命运,已经因为这场即将到来的伐吴之战,彻底改变了方向。夷陵的烈火,正在远方等待着蜀汉的大军,而他,却无力阻止。
卧室内的烛火,在寒风中摇曳,仿佛随时都会熄灭。诸葛亮的身影,在烛光下显得格外孤寂。他缓缓拿起掉落在案上的羽扇,轻轻摩挲着上面的纹路,心中默念:“云长,使君,蜀汉……这下真的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