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谡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王将军多虑了。兵法云‘居高临下,势如破竹’,南山地势险要,敌军难以攀登,我军只需守住下山通道,便可立于不败之地。至于水源,我军可多带粮草饮水,再派士兵在山上寻找,未必不能找到水源。”
王平还想劝阻,却见马谡神色坚定,已然听不进不同意见,只能暗自叹气,心中愈发担忧。
两日后,大军抵达街亭。马谡即刻下令士兵散开,勘察地形。他亲自登上南山,极目远眺,只见街亭要道横贯东西,两侧丘陵起伏,南山高耸于要道南侧,确实是俯瞰全局的绝佳位置。山下的开阔平地正如诸葛亮所言,适合构筑营垒,但在马谡看来,这片平地无险可守,极易被敌军包围。
“果然如我所料!”马谡心中大喜,对身旁的王平道,“王将军,你看这南山,易守难攻,是绝佳的驻军之地。我军只需在此扎营,敌军来攻时,我军便可俯冲而下,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王平连忙道:“马参军,万万不可!南山虽高,却无水源,刚才士兵探查回报,山上仅有几处干涸的泉眼,根本无法满足三千大军的饮水需求。若敌军截断山下水源,我军不出三日便会不战自溃!”
“此言差矣!”马谡反驳道,“兵法云‘兵无常势,水无常形’,丞相的叮嘱是基于地形图的判断,如今实地勘察,情况已然不同。我军可在山上挖掘水井,总能找到水源;即便找不到,我军也可趁敌军立足未稳,主动出击,击溃敌军,何需担忧被围?”
“马参军,丞相的军令不可违啊!”王平急得满脸通红,“当道扎营,扼守要道,才是最稳妥的办法。若你执意要在山上驻军,末将恳请你分兵一半,在当道构筑营垒,互为犄角,也好有个照应。”
马谡见王平屡次顶撞自己,心中顿时生出不满:“王将军,你不过一介武夫,懂什么兵法谋略?本参军受丞相重托,执掌街亭防务,自有决断!无需你多言,即刻下令,全军登山扎营!”
王平无奈,只能眼睁睁看着马谡下令士兵搬运粮草、军械,向南山攀登。他深知马谡此举乃是自寻死路,却又无法违抗军令,只能取出诸葛亮的手令,对马谡道:“马参军,丞相有令,若你违背军令,我可调动部分兵力另行布防。末将恳请你允许我率五千士兵,在当道扎营,也好为大军留下一条退路。”
马谡见王平拿出手令,心中虽有不悦,却也不敢公然违抗诸葛亮的命令,只得不耐烦地应允:“罢了,你要在当道扎营便去吧,只是若误了军机,休怪本参军军法处置!”
王平当即率领五千士兵,在街亭当道处紧急构筑营垒。他们深挖壕沟,架设鹿角,将诸葛连弩阵列排布在营前,又派人守住附近的水源,忙得不可开交。而马谡则在南山上指挥士兵砍伐树木,构筑营寨,心中满是建功立业的憧憬,丝毫没有意识到,死亡的阴影正在悄然逼近。
勘察完毕后,马谡派人将街亭的防守部署绘成地图,快马送往汉中大营。诸葛亮接到地图,展开一看,顿时脸色煞白,手中的羽扇“啪”地掉落在地。
“糊涂!真是糊涂!”诸葛亮怒不可遏,猛地一拍案几,“马谡竟敢违背本相叮嘱,在南山驻军!此乃自断生路啊!”
帐内将领们见状,纷纷围了上来,看到地图上的部署后,也都面露惊色。赵云急道:“丞相,马谡此举凶险万分,若司马懿派大军围困南山,截断水源,街亭必失!不如即刻派人前往街亭,命令马谡更改部署!”
诸葛亮摇了摇头,眼中满是绝望与懊悔:“来不及了!司马懿用兵神速,想必早已得知街亭的防守部署,此刻或许已经派兵前往。马谡刚愎自用,一旦下定决心,绝不会轻易更改。王平虽在当道扎营,却兵力薄弱,难以抵挡曹魏大军的进攻。”
他长叹一声,语气中满是无奈:“街亭危矣!北伐大业,恐将毁于一旦!”
此时的街亭,南山之上,马谡正站在营寨高处,望着远方的官道,心中充满了期待。他坚信自己的决策是正确的,只需等到曹魏援军到来,他便能凭借南山的地势,一举击溃敌军,立下不世之功。却不知,司马懿早已派出大将张合,率领五万精兵,正朝着街亭疾驰而来。一场注定失败的防守战,即将在街亭拉开序幕,而蜀汉北伐的命运,也将因此发生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