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跑上百里?御剑飞行吗?!
新军的士兵们,则是第一次体验这种风驰电掣的“旅行”。
他们不需要划桨摇橹,只需坐在船上,看着两岸的风景飞速后退。
每天除了训练、保养武器,就是吃。
三餐干饭,顿顿有肉,晚上甚至还有鱼汤宵夜。
这种日子,别说打仗,就算让他们在船上住一辈子都愿意。
刘简躺在舰长室的行军床上,纷乱的思绪却无法平静。
扬州烈酒的辛辣,仿佛还在喉间灼烧。
吴六奇那张豪迈大笑的脸,就在眼前,下一瞬却轰然破碎。
就像当初,那个在县衙门口哭喊着“我哥会回来”的弟弟,还有那个被他留下的银票送上绝路的老实父亲。
都是因为他。
因为他自以为是的“善举”,和他那可笑的“谋划”。
两次了。
他不想再有第三次。
所以,去特么的运筹帷幄。
吴六奇的死,让他第一次意识到,这个世界,光猥琐发育是不够的。
你以为你在种田,别人却随时准备过来掀你的桌子。
这次的疯狂计划,也是一次试探。
试探这个时代的力量,也试探自己一手打造的“新军”,究竟有多大的能量。
【唉,终究还是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卷王之王。说好的养生呢,说好的躺平呢?】
刘简自我安慰着,翻了个身。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敲响。
“进来。”
苏荃再次推门而入,她手里拿着一份急报,神色比之前更加严肃。
“门主,我们即将抵达灵渠,情况不太乐观。”
刘简坐起身:
“说。”
“灵渠是秦时所建,水道狭窄,水流复杂,尤其是连接湘江和漓江的‘陡门’,落差极大,我们的船根本过不去。”
苏荃指着航图上的一个节点。
“而且,根据沿途接收的情报,桂林一带早已落入吴三桂手中。为防清军水路突袭,灵渠航道已经被彻底封锁。”
灵渠,这条贯通长江和珠江水系的千年运河,成了他们南下之路的最大天堑。
“守将是谁?什么来头?”
刘简问道。
“桂林守备,叫周康。据说是个贪婪又胆小的家伙,没什么大本事,但很会捞钱。”苏荃补充道。
“贪婪又胆小?”
刘简笑了,他站起身,走到苏荃身边,看着她手里的情报。
“苏姐,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啊。”
苏荃一愣:
“你的意思是?”
“准备两份礼物。”
刘简伸出两根手指。
“一份,一箱银子。派个最会说话的伙计,打着‘兴隆商号’的旗号,去拜会我们的周大人。就说我们是反清的义士,是给平西王“吴三桂”送物资的商队,只要他行个方便,这些银子就是他的。他要是不信,就把‘迅雷铳’给他看看,让他自己掂量。”
“另一份,”
刘简的笑容变得耐人寻味,
“让工兵营和两个步兵营做好准备。到了地方,不用请示,立刻开工,给我用木头和滚轮,在岸上铺出一条‘旱地船坞’!”
苏荃冰雪聪明,瞬间明白了刘简的用意。
钱,是给那个守备看的。
肌肉,也是给他看的。
是拿钱痛快走人,还是被这支不知来路的虎狼之师碾碎,让他自己选。
苏荃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我这就去安排。”
看着苏荃离去的背影,刘简重新躺回床上,双手枕在脑后。
【打仗嘛,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要动手。动手多累啊,还浪费弹药,不环保。】
窗外,蒸汽引擎发出有节奏的轰鸣,推动着这支复仇的舰队,向着那道决定命运的瓶颈,全速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