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丝小姐。”叶薇薇对她微笑点头，目光落在她怀里的三件旗袍上，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买了新衣服？很适合你。”
“是呀，小哥哥给我买的~”莉莉丝将旗袍放在柜台上，很自然地挽住林轩的手臂，身体贴着他，对叶薇薇炫耀般地道，“薇薇姐你看，这件红色的，墨绿的，还有藕荷色的，是不是都很好看？我穿给你看好不好？”
“不用了，莉莉丝小姐穿什么都好看。”叶薇薇温婉地笑了笑，提起食篮，“你们慢慢挑，我先回店里了。晚上炖了党参乌鸡汤，给你们送些过去，补补气血。”
“哇，谢谢薇薇姐！薇薇姐最好了！”莉莉丝开心地道谢。
叶薇薇对两人点点头，又对老板娘道了声别，提着食篮，步履轻盈地走出了旗袍店。浅杏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步行街的人流中。
“薇薇姐真是温柔体贴呢~”莉莉丝看着她的背影，紫眸中神色莫名，随即又兴致勃勃地催促老板娘结账。
三件旗袍价格不菲，但林轩眼睛都没眨就付了钱。老板娘将旗袍仔细包好，装进精致的纸袋，递给莉莉丝。
“谢谢惠顾，欢迎下次光临。”老板娘笑容满面地送客。
走出“锦瑟年华”，午后的阳光有些西斜。莉莉丝一手拎着装旗袍的纸袋，一手紧紧挽着林轩的手臂，心情极好，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高跟鞋踩在青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小哥哥，我们接下来去哪儿？直接回去吗？”她仰起脸，紫眸望着林轩，眼中满是依赖。
“去买点吃的，然后回去。”林轩道。他需要回去和凌霜、塞勒涅她们商量苏婉的提议，以及下一步的行动。
两人沿着步行街向停车场走去。路过一家装修精致的甜品店时，莉莉丝又走不动了，紫眸盯着橱窗里造型可爱的草莓蛋糕和提拉米苏，舔了舔嘴唇。“小哥哥，人家想吃蛋糕~早上都没吃多少……”
林轩看了一眼那家店，店面干净，客人不多。“快点。”
“嗯！”莉莉丝立刻拉着他走了进去。
甜品店里弥漫着奶油和咖啡的甜香。莉莉丝挑了一块草莓慕斯和一块黑森林，又要了两杯美式咖啡打包。等待的时候，她站在玻璃柜台前，看着里面琳琅满目的甜品，紫眸发亮，像个小女孩。
林轩则站在店门口，目光扫过街道。步行街上行人不少，大多神态放松，享受着午后的闲暇。但林轩敏锐地注意到，有几个穿着普通、但眼神锐利、身形精悍的男人，看似随意地散布在街道两侧，目光时不时扫过过往的行人，尤其是在他和莉莉丝身上停留的时间稍长。他们的站姿和眼神，不像是普通路人或镇上的居民。
是秦雨薇的人？还是苏婉口中的那伙“老鼠”？亦或是……别的势力？
林轩心中警惕，但面上不动声色。他接过打包好的蛋糕和咖啡，拉着还有些恋恋不舍的莉莉丝，快步走向停车场。
银灰色的cr-v静静停在车位上。林轩用遥控钥匙解锁，拉开车门，让莉莉丝先上车，自己则快速扫视了一圈周围，没有发现异常，才坐进驾驶位，发动车子，驶离了步行街。
车子驶出一段距离，确定没有人跟踪后，林轩才稍微放松了些。莉莉丝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安静地坐在副驾驶，小口吃着蛋糕，紫眸不时瞟向窗外。
“小哥哥，刚才……是不是有人盯着我们？”她低声问，声音里没有了平日的娇媚，带着一丝冷意。
“嗯。”林轩简短应道，“不确定是谁的人。回去再说。”
车子很快驶回了“时光角落”咖啡厅所在的街道。远远地，就看到咖啡厅门口停着一辆熟悉的亮黄色二手甲壳虫——是苏晓的车。这丫头又来了？
林轩将车停在咖啡厅斜对面的路边，没有立刻下车。他观察了一下周围，没有发现异常，才和莉莉丝提着东西下车。
推开咖啡厅的门，风铃叮咚。吧台后，叶薇薇正在清洗咖啡机，听到声音抬起头，对两人温和一笑：“回来了。”她身上已经换回了那身浅杏色亚麻旗袍，栗发松绾，姿态娴静。
而靠窗的位置上，苏晓正坐在那里，面前放着一杯喝了一半的拿铁和一块吃了一半的蓝莓芝士蛋糕。她今天穿了件鹅黄色的针织开衫，里面是白色t恤，下身是浅蓝色的牛仔短裤，露出一双笔直白皙的长腿，脚上是白色的帆布鞋，扎着高马尾，脸上带着惯有的灿烂笑容，正和坐在她对面的凌霜说着什么。
凌霜也换了衣服，是一身烟灰色的运动套装，修身的设计勾勒出她纤细却有力的身材，长发扎成高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优美的脖颈，清冷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专注，听着苏晓叽叽喳喳地说着幼儿园的趣事。看到林轩和莉莉丝进来，她琥珀色的眼眸看过来，几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林轩哥！莉莉丝姐姐！你们回来啦！”苏晓看到他们，眼睛一亮，用力挥了挥手，“快来快来！薇薇姐新做的蓝莓芝士蛋糕超好吃的！我给你们留了！”
莉莉丝立刻笑着走过去，将手里的纸袋和蛋糕放在桌上，很自然地在凌霜旁边的位置坐下。“晓晓来啦~幼儿园放学这么早吗？”
“今天下午没课嘛~我就过来找薇薇姐和凌霜姐玩啦！”苏晓笑嘻嘻地道，目光落在莉莉丝放在桌上的、印着“锦瑟年华”logo的精致纸袋上，大眼睛里充满了好奇，“哇，莉莉丝姐姐你去‘锦瑟年华’买旗袍啦？他家的旗袍超贵的！但是超好看！你买了哪件？快给我看看！”
“买了三件呢~”莉莉丝有些得意地打开纸袋，将里面的旗袍拿出来给苏晓看。苏晓发出一阵阵惊叹，摸着光滑的布料爱不释手。
凌霜的目光也在那几件华丽的旗袍上扫过，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什么，随即恢复平静，端起面前的柠檬水喝了一口。
叶薇薇擦干手，走了过来，将两杯温水放在林轩和莉莉丝面前，温声道：“先喝点水。苏晓带了新鲜的蓝莓，我多做了一份蛋糕，在冰箱里，给你们拿？”
“谢谢薇薇姐，不用了，我们买了蛋糕。”莉莉丝晃了晃手里的甜品店袋子。
林轩在凌霜对面的位置坐下，对叶薇薇道：“叶老板，楼上方便吗？有些事想商量一下。”
叶薇薇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方便。楼上书房安静，你们自便。”她指了指楼梯。
林轩看向凌霜和莉莉丝。凌霜会意，站起身。莉莉丝也收起旗袍，对苏晓抱歉地笑了笑：“晓晓，姐姐有点事，等会儿再陪你玩呀~”
“没事没事，你们忙你们的！”苏晓摆摆手，很懂事地道。
三人上了楼，走进二楼的小书房，关上门。隔音很好，楼下的声音几乎听不见。
“苏婉找我了。”林轩开门见山，将遇到苏婉以及她的提议，包括“深巷观察者”、清除阴毒的方法、对周守拙和老君观的看法，都简要地说了一遍，只是略去了苏婉最后关于叶薇薇和莉莉丝的提醒。
凌霜安静地听着，清冷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变化，只是眼神更加锐利。莉莉丝则紫眸闪烁，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裙摆。
“这个苏婉，可信吗？”凌霜问。
“不清楚。但她展示的情报和手段，不像是假的。她提出的交易，对我们目前有利。”林轩道，“阴毒是个隐患，必须解决。老君观也必须去。和她合作，至少能多一份情报和可能的支援。”
“但她要‘阴煞元晶’。”莉莉丝蹙眉，“那东西听起来就很邪门，对她肯定有大用。我们帮她拿到，会不会是助纣为虐？”
“周守拙修炼邪法，用活人炼制‘蚀灵傀儡’，与血月脱不了干系。他的东西，拿走不算助纣为虐。”林轩冷静分析，“关键在于，苏婉拿到‘阴煞元晶’后，会不会反过来对付我们，或者有别的图谋。”
“明晚之前给她答复……”凌霜沉吟，“我们需要更多关于苏婉和‘深巷观察者’的情报。还有，秦雨薇那边，你答应她考虑，但没定时间。苏婉的出现，会不会打乱秦雨薇的计划，或者引起她的警觉？”
“秦雨薇的眼线可能已经看到我和苏婉接触了。”林轩想起步行街上那几个可疑的男人，“不过，以她的性格，可能会更感兴趣，甚至……想利用这一点。”
“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做？”莉莉丝问。
“等。”林轩道，“等秦雨薇的反应，也等塞勒涅和月璃的意见。她们对血月和‘荒秽’的了解更深。另外，”他看向凌霜，“你那边，暗网的调查有进展吗？”
凌霜轻轻摇头：“‘深巷观察者’的防御很严密，跳转了十几个节点，最后消失在境外。不过，我捕捉到一丝很微弱的信号残留，指向本市的一个区域，但范围太大，无法精确定位。苏婉的出现，或许是个突破口。”
三人又商量了一些细节。最终决定，暂时按兵不动，静观其变。先利用叶薇薇这里的相对安全环境，尽快恢复伤势，同时通过苏晓或者其他渠道，收集更多关于苏婉、秦雨薇以及溪木镇各方势力的信息。
商量完毕，林轩感到一阵疲惫。伤势虽然好转，但精力消耗依旧很大。他揉了揉太阳穴，对凌霜和莉莉丝道：“我休息一下。你们也注意休息。晚上……可能不会太平静。”
血月的影响在夜晚最强，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凌霜点点头，默默退出了书房。莉莉丝却留了下来，走到林轩身边，紫眸担忧地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小哥哥，你脸色好差……要不要我帮你……”
“不用。你也去休息。”林轩打断她，靠在书房的单人沙发上，闭上眼睛。
莉莉丝咬了咬唇，看着他疲惫的样子，最终没再说什么，只是轻轻拿起旁边沙发上的薄毯，小心地盖在他身上，然后也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书房里安静下来，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被结界过滤后的细微声响。林轩靠在沙发上，缓缓调息，星核之力运转，配合体内残存的“净元灵露”药力，继续修复着伤势，清除最后一点阴毒。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片刻，书房的门被轻轻敲响。
“林轩，”是叶薇薇温软平静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秦雨薇总监派人送东西来了，说是给你的。还有……月璃小姐说，让你有空上去一趟，她有事找你。”
林轩睁开眼，眼底冰蓝的星芒一闪而逝。他坐起身，胸口的闷痛已经几乎感觉不到，体内的阴毒也被清除得七七八八。“净元灵露”和苏婉的出现，似乎让事情开始加速了。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拉开门。
叶薇薇站在门外，手里拿着一个不大的、包装精美的深蓝色丝绒盒子，和一个牛皮纸文件袋。她将东西递给林轩，目光温和：“送东西的人已经走了。月璃小姐在露台。”
林轩接过盒子和文件袋。丝绒盒子入手沉甸甸的，里面应该是秦雨薇承诺的“临时身份”和一些必要物品。文件袋里恐怕是更详细的资料。
“谢谢。”他对叶薇薇点点头，拿着东西，转身向三楼的露台走去。
该来的，总会来。而夜色，也即将降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