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叔被抓的消息已经传开了。这意味着，事情已经彻底公开化，不再只是暗中的博弈。
他必须加快行动。
上午八点，林向阳来到城西的一处旧货市场。
这里周日最热闹，摊贩们在地上铺块布，摆上各种旧物——破铜烂铁、旧书报、锅碗瓢盆、甚至还有些看不出用途的古怪零件。人来人往，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
林向阳在人群中穿梭，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一个摊位。他不是来买东西的，而是在找一个人——或者说，一个标记。
顾师傅手抄本的最后几页，那些奇怪的符号中，有一个反复出现：一个倒三角，里面有三个点，下面连着一条波浪线。
昨晚研究到半夜，林向阳忽然想起，自己曾经在某个地方见过类似的标记。
是在旧货市场。两个月前，他来这里淘旧书时，在一个卖机械零件的摊位上，看到过刻着这种符号的齿轮。
如果这符号真的有什么特殊含义，那么刻着它的零件，可能也是线索的一部分。
他在市场里转了近一个小时，终于在一个角落的摊位前停了下来。
摊主是个瘦小的老头，戴着一副断了腿用线绑着的眼镜，正蹲在地上摆弄一堆锈迹斑斑的轴承。摊布上散落着各种金属件，其中有一个巴掌大小的齿轮，边缘处依稀可见刻痕。
林向阳蹲下身，拿起那个齿轮，假装仔细端详。
齿轮已经锈得厉害，但刻痕依然可辨——倒三角，三个点，波浪线。和手抄本上的一模一样。
“老板，这个怎么卖？”林向阳问。
老头抬起头，透过破眼镜打量他：“五毛。”
“太贵了。”林向阳放下齿轮，“都锈成这样了，买回去也得打磨。”
“那你说多少？”
“两毛。我拿回去练练手，学学除锈。”
老头犹豫了一下，点点头：“成吧，两毛就两毛。”
林向阳付了钱，把齿轮揣进兜里，状似随意地问：“老板，您这些东西都是从哪儿收来的啊？我看有些挺特别的。”
“哪儿都有。”
老头含糊地说，“废品站、工厂清理、还有人家家里不用的……”
“这个齿轮呢？”
林向阳指着刚买的那个，“我看上面的刻痕有点意思。”
老头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这个啊……是从西郊老五金厂那边收来的。那厂子前两年关了，剩下一堆破烂，我们这种收废品的就去淘换点能卖的。”
西郊老五金厂。
林向阳心中一凛。
周胖子被关的西郊仓库，就在老五金厂附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