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判断没人轻易说出口,院子里一时安静了几息。
宁昭把沉重压在心里,没有急着说下一句,只把自己的图按在旁边。
“那我说渡口的。”
她说得清楚、逻辑简单:“渡口确实有人回来过那是秋杳查案时留下的线索。”
“回来的人,没有完全记忆,可至少还记一个字“白”。说明想得起的人,是有机会活回来的。”
沈莲轻声道:“那我娘……就是想回来。”
宁昭看着她,语气温和:“是,她想回来。起码那一次她是努力过的。”
陆沉接话:“那我们要查的……就有两种人。”
沈莲望向他:“哪两种?”
“第一种,想回来的人他们是一条线。”
“第二种,不想留下痕迹的人,他们是另一条线。”
宁昭把木勺放在纸中心:“秋杳是第一种。他不想死,也不想让案子断。”
陆沉加上一句:“那林栖就是第二种,她是“留下的人”,是庄子的关键。”
沈莲懵懂地问道:“那我要做的是什么?”
宁昭看向她:“你要像林栖一样,坚持自己的名字。明天你去找庄子老人。他知道你娘来过。”
沈莲深吸一口气:“我会去,娘娘,我不会再怕。”
那一刻,她眼睛里有一股新力,不是冲动,而是想要把自己的命握住的那种力。
陆沉又问宁昭:“你呢?太医院危险,你怎么查?”
宁昭把手放在墨上,语气镇定:“郑懿说了一句“若有人记得他,他就是活人。””
陆沉皱眉:“你怀疑他自己也可能……”
“我不知道,所以我会去查他开的药坊,查他在太医院的药录,看他到底救了多少人,也看他放弃了多少人。查清楚他是医官,还是……别的身份。”
陆沉沉声道:“你若去太医院,我派人暗护。”
宁昭淡淡笑了笑:“你暗护伴的不是我,是我这张脸。这张脸还在用,我就还有话能问。”
沈莲看了看他们两人:“那……咱们什么时候再去渡口?”
宁昭说:“等庄子有结果,再去渡口,那时候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找人”
午后,宫墙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宁昭换上淡青色宫装,由缉司暗部一人带路进入太医院。
除了行走路线,她几乎没有问路,只专心观察每一处:药房、诊房、冷院、药库……每个角落都有痕迹,只是看得见的人太少。
太医院司正带她参观时,态度很客气。
“郑懿大人前两日刚出宫赴亲,自明日起才当值。昭贵人若有事,我可暂代询问。”
宁昭对他微笑:“不用打扰他,我只想看看药录和账册,了解太医院日常。毕竟我病过,也该知道自己吃了什么药。”
此话说得轻松,可司正心里清楚,她既然来查,就不是只看自己的。
但她没点名,他也不好拒绝,只能打开药录阁的门。
木阁里藏了三年药录,全写得规整。
宁昭翻了两本,未急着查案。
“这些写得真细,每人服药都会记?”
司正道:“是宫规,死人能不记,活人必须记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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