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听杂役?” 白若月适时露出好奇之色。
“对,就是名义上算是峰中之人,主要做些洒扫庭除、端茶送水、看守药园、甚至伺候某些核心弟子的活计。”
老者咂咂嘴:
“说得好听是旁听,其实就是高级仆役,地位低微,时常要看人脸色,受些屈辱白眼那是家常便饭。
老夫之前还听过一些更不堪的传闻,说他为了换取修炼资源或一次听讲机会,连一些核心弟子的私人污秽之事都肯帮忙处理……啧啧。”
“但他全都忍了下来。”
老者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感慨:
“不仅忍了,而且将每一样交给他的琐事都做得滴水不漏,待人接物更是谦卑到了骨子里,见谁都是笑脸,谁使唤他都应得干脆。
渐渐地,一些峰中管事、甚至个别心善的长老,都觉得这小子虽然天赋不高,但心性坚韧,踏实肯干,便也偶尔给他行些方便,让他能接触到一些修炼法门和讲道场合。”
“他就靠着这点边角料的机会,加上远超常人的勤奋与那股子钻营的劲头,硬是在同期仆役中脱颖而出,修为缓慢却扎实地提升着。
当然,和那些真正的天才弟子比起来,依旧是云泥之别。”
“事情的转机,出现在旧七峰接连出事的那几十年。”
老者的声音带着一丝讳莫如深:
“具体内情,外人难以尽知。
只知那段时间,旧七峰中数位惊才绝艳、被视为未来支柱的真传弟子,或是外出游历时意外陨落,或是练功走火入魔,或是陷入某些古怪秘境杳无音信……天才接连凋零,对旧七峰的打击是毁灭性的。
原本鼎盛的格局开始动摇,资源内耗加剧,人心浮动。”
“而苏长林,偏偏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开了窍。”
老者嘴角扯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
“他的修为开始以惊人的速度提升,对道法的理解也一日千里。
有人说他是厚积薄发,之前多年的积累终于迎来质变;也有人说,他定然是得到了某位陨落天才遗留的秘宝或传承;更有甚者,私下传闻,那些天才的陨落,或许与他暗中的某些‘钻营’脱不开干系……
当然,这些都只是猜测,无凭无据。”
“但结果就是,当旧七峰青黄不接、焦头烂额之际,这个昔日最不起眼的旁听杂役,一举突破关隘,率先踏入了通玄境!
成为当时旧七峰年轻一辈中,第一个通玄修士!”
老者饮尽碗中酒,叹了口气:
“这一下,局势彻底变了。
旧七峰急需新的顶尖战力来稳定局面、争夺话语权,苏长林的出现,恰如雪中送炭。
尽管他出身微末,过往不甚光彩,但在绝对的实力和‘时运’面前,那些都不再是问题。
他很快被破格提拔,授予重权,并得赐道号——清虚子。
‘苏长林’这个名字,连同他那段卑微隐忍、甚至可能沾染了灰暗的过去,便被有意无意地掩埋、淡化了。”
“此后,他凭借通玄境的修为、精明的算计手段,以及善于抓住机会的能力,在旧七峰衰落的乱局中纵横捭阖,合纵连横,逐步压制、吞并其他诸峰残余势力。
而他清虚子,也自然成为蓬莱最具权势的长老之一,甚至因其卜算之能,影响力尤其厉害。”